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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抵达金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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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快马加鞭,十天后,终于顺利到达了金安州。

金安州位于大贤王朝最北边,穿过金安州再越过两座绵延的雪山,就进入了苍辽国的地界。

虽然说离的很近,但是这两座雪山确实是高耸入云,而且常年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不要说人了,就算是鸟都很难从山上飞过,所以金安州从来都不像其他的边境那么的乱。

甚至可以算的上富庶,因为这旁边的山上虽然积雪覆盖,但是半山腰往下却有许多的药材和珍惜花草,如果有人胆子大再往山顶攀登上去,就更有机会得到更多的珍惜药材和猎物了。

这些都是大自然的礼物,靠着这两座山,金安州的百姓一直都还算安居乐业。

可是这一路走来,越是临近金安州,沿途越是出现了许多的灾民,甚至于还有许多已经冻僵死亡的百姓。

一天一天的靠近金安州,大多时候尘王爷都是骑在马上和侍卫们并肩前行,眼见着沿途的百姓越来越凄苦的生活,他的眉头越来越皱紧,钟毓秀蹩眉:“王爷,看起来情况更严重了。”

尘王爷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波动。

但是洛婳胭却还是敏锐的看到了尘王爷手指轻轻动了动,还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愠怒。

洛婳胭想,不管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王爷有多少阴谋心机,但是说到底还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王爷。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尘王爷低声说:“停。”

众人纷纷勒紧缰绳停下来,看向哭声传来的地方,只见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女孩正跪在一个妇人的身边不住的哭喊着:“娘亲,娘亲你醒醒啊,娘亲……呜呜呜呜……”

纵使那个孩子已经哭到声音嘶哑,可是那名妇人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车上的人只需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妇人已经过世多时了。

看到这一幕,洛婳胭眼眶有些发热,耳边不自觉的回响起另一个女孩无助的哭喊声:“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蓦的,一道温润的声音将洛婳胭从迷惘之中拉了出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秀姐,安排人带回去。”

钟毓秀点头:“是。”

随后,她翻身下马,径直朝着女孩的方向走去,在女孩身边蹲下,也不知她对女孩说了些什么,女孩倒也渐渐的停住了哭泣。

尘王爷收回视线,跳下马背上了马车。

眼见尘王爷在马车中坐定,队伍刚要行进,突然看到马车车厢的窗帘从里面打开,尘王爷露出半张脸对着马车外下令到:“子文,让这金安州的知州前来接驾,本王倒要看看这知州到底是怎样的废物。”

尘王爷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严厉,在洛婳胭的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在尘王爷的身上看到淡定从容之外的其他反应,却意外的让人感觉多了些人味。

沈子文离开之后,尘王爷又看了看女孩的方向,这才下令:“走吧,今晚务必进城。”

马车夫应了声:“是。”

就立刻驱使着马车继续前行了。

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金安州城门外,已经有一众官员等在了城门口,为首的是一个体型偏瘦的年轻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长的倒是颇为体面,只是那一双眼神闪烁的双眼,一看上去的就有些心术不正。

这人正是金安州的知州金裕安,看名字就知道这人和金安州颇有些渊源。

金家是金安州的第一大家,历任的知州十有八九都是出自金家,这个金裕安也不例外,不过唯一比较特殊的是,以前的金家知州都是出自大房的长子嫡孙,可是这个金裕安却只是金家一个不受宠的庶子的外室所生。

金裕安一看到尘王爷的马车停下,他立刻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呼到:“金安州知州金裕安拜见尘王爷。”

马车一动不动,马车上的人也没有任何动静。

金裕安垂头跪在地上,不消片刻功夫,就已经满脸涨的通红,额间浸出了大颗大颗的汗水,整个人却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了起来。

看着眼前渐渐狼狈的金裕安,洛婳胭不禁想起钱康,同样是跪在雪地中,可是眼前这个知州在气势上竟然比一个小小的里正差了那么多。

洛婳胭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知州更鄙夷了几分。

眼看着金裕安快要晕倒在雪地中了,马车中才传来尘王爷慵懒的声音:“金知州快请起,瞧瞧这冰天雪地的,跪在这里跪出个好歹的,本王可怎么向皇兄和朝廷交代啊。”

可这声音听上去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到有一种巴不得金裕安直接跪死在雪地里了事的感觉。

金裕安赶紧爬起来,恰好看到尘王爷从马车上走下来。

微暗的天色下,一袭白衣的尘王爷迎风走来,到还真有几分谪仙的感觉。

一行数人步行进城,金安州内倒是看上去比较平静,虽然百姓看上去气色都不太好,但是倒也没见到路边有饿死或冻死的人。

看着尘王爷身后那满载的马车,百姓的脸上都流露出渴望的表情,可纵使如此,却没有人敢凑近看上一看。

所有马车都进入城门之后,尘王爷突然停住了脚步,原地环顾着四周的百姓,扬声说到:“大家不要着急,明天天亮之后,本王就会命人挨家挨户的给大家送去过冬物资,大家只管在家里安心等待便是了,明天也会在城里发放食物,届时各位都可以来领取。”

闻言,百姓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惊喜还有几分的不敢相信。

过了许久,有一人突然朝着尘王爷站立的方向跪下,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百姓纷纷跪了下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尘王爷深吸一口气:“都回家吧,本王绝对不会食言。”

尘王爷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去相信他的话的力量。

百姓们听到这话,也纷纷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三回头的各自朝家走去,没过多久,街上就已经看不到普通的百姓了。

金裕安动了动脖子,谄媚的笑着对尘王爷说:“王爷,风雪愈发大了,咱们也回府休息吧。”

尘王爷扭头冷冷的瞥了金裕安一眼,金裕安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扯了扯嘴角:“王爷......”

尘王爷轻嗯一声:“金知州带路吧。”

金裕安立刻引着尘王爷去了知州府。

知州府中,后衙,带着鬼面具的涅面侍卫守在议事厅的们窗外。

密闭的议事厅国内,尘王爷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可是趴在他腿上的一个巴掌大的雪白毛团,却破坏了些许威严和肃穆。

金裕安跪伏在地,整个人哭到涕泪纵横:“王爷,微臣冤枉啊,这百年不遇的雪灾突然降临,纵使微臣已经做足了准备,却还是只能护得城中的百姓安稳无虞,微臣知道城外的惨况,可是一旦打开城门,大量灾民涌入金安州,那最后也只能是所有人一起死啊,微臣虽然愚钝,但也知道,就算是微臣被皇上责怪,就算微臣被百姓唾骂,也只能硬着心肠关紧城门,这样才能护住这金安州的百姓啊。微臣敢用性命担保,这就是一场天灾,根本怪不得任何人。”

说着,金裕安还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王爷,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如果不是为了守着这金安州,微臣一早就已经去城外陪着那些流离失所的灾民了,如今王爷来了,微臣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还请王爷重重的责罚微臣,就算是削了微臣的官职,微臣也毫无怨言,怪只怪微臣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州,没办法护住这广阔北寒之地的所有百姓。”

听着金裕安这半委屈半控诉的话,尘王爷脸上神情没有一丝波动,看上去金裕安是主动请罪,实际上确是在推托自己的责任。

这些小伎俩落在尘王爷眼中自然只是拙劣,但是他此刻也确实不会动金裕安,不是金裕安这话说的让人拿捏不到错处,而是他敢这么说,那背后一定有人在给他出谋划策,甚至是给予支持。

也许是金裕安哭诉的声音太过于刺耳,雪豹翻了个身,不高兴的喵呜了一声。

戴着面具站在尘王爷身边的洛婳胭悄悄看了看雪豹,很是担心雪团会一个不耐烦把尘王爷给咬了。

这些日子快马加鞭赶路的时候,雪团一直都待在尘王爷的马车中,就算尘王爷偶尔骑马,雪团也不曾离开过那里,所以这些天下来,雪团颇有一种将尘王爷认作第二个主人的意思。

所以雪团虽然不耐烦,但也不过就是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金裕安的方向,随后也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洛婳胭松了口气,而另一边金裕安还在抽抽搭搭的哭个没完。

尘王爷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将杯子重重的放到了桌上:“行了,起来说话。”

金裕安利落的爬了起来,只是也许是刚才哭狠了,站起来之后身体还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尘王爷问到:“以前的事情本王也不想再追究了,你好好安排一下明天的事情,务必要保证每一个百姓都能得到足够的过冬物资领到食物,还有今天晚上安排人手打开城门,把城外的灾民都接进城里,妥善安置好。”

金裕安有些迟疑:“王爷,如果大量灾民涌入城中引起暴动的话......”

对上尘王爷的双眼,剩下的话金裕安却再也说不出口。

尘王爷这才说到:“金知州,金安州共有驻兵一万余人,其中步兵四千,骑兵两千,弓弩兵一千二,刀斧手八百,盾牌手五百,精兵五百,长枪手一千。”

随着尘王爷如数家珍的说出金安州的兵力,金裕安慢慢低下了头,与之相伴的是难以抵御的恐慌,如果尘王爷连金安州的兵力都这么清楚,那么之前的那些事情他到底知道多少?

金裕安腿上一软,险些又跪倒在地,他只能咬牙硬撑着应到:“微臣明白,微臣一定完成王爷交代的所有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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