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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夜半歌声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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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遁形-三十二

桔子粟/文

一回生, 两回熟,有了先前的经验, 尹若晨这回很快就写好了申请书,又打印出来,拿上去找时温。

办公室的门一如既往地关着,这点自她来市局就发现了,无论何时,时副支队长的门和窗总是关得严严实实。

充满了防备。

她敲了敲门,起先没有回应,等待几分钟后要再敲一遍的时候,门开了。

时温站在门口, 接过她手里的申请书,道了声辛苦后, 出门往楼上的方向去。

临行前,也依然没有忘记关门。

尹若晨摇摇头, 转身往审讯室去。

上司的习惯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 自然, 她也不会知道, 不仅是办公室,时温家里的门窗也始终保持着紧闭反锁的状态。

坚实的防盗网编织出冰冷的囚牢,牢牢封锁住内里的世界。

不自由,可是很安全。

反正不像副局长办公室这样, 四面大开,谁都能随意进入随意窥探。

但时温还是敲了敲门。

“进。”

很幸运,副局长卢建华今天在办公室坐班。

时温将申请书放在桌上,来的路上她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只等副局长签字盖章再去检察院跑一趟, 便能成了。

听她汇报大致经过的时间里,卢建华也浏览完了申请书,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大名,又在名字上压了个红红的公章,还给她。

时温道了声谢,拿上申请书要走。

“周已也走了快一个月了,下班后抽个时间,去看看他吧。”

卢建华在身后说。

时温停下来,完全是不由自主的本能反应。

她听见声音从背后传来:“这么久了,人都没了,差不多就原谅他吧,他也是为了你好。”

卢建华叹了口气,“所有人都可以怪他不理解他,但你应该明白。”

明白什么?

时温不知道,一向灵敏的大脑此刻像是生了锈,无法运转。

但她什么也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又补上一句:“好。”

她对旁人都能不争不抢,何况是对她恩重如山的周已,当然不能有一丝怨恨。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周已想要的结果,但至少现如今大家都是这么看待的。

下雨了。

望了眼空气里接连不断的雨丝,时温将搜查令叠好放进口袋里护着,然后毫不犹豫地,走进雨幕中,离开了检察院。

她走了没几步,落在身上的雨就停了,一双皮鞋映入眼帘,往上连着直筒西装裤。

“你怎么来了?”她问,脚下也没停留,继续往停车位走。

“我从审讯室出来没见着你,想着你肯定是来检察院了。这雨下得突然,你肯定没带伞。”

多同行了几次,孟彧如今已经能轻松地跟上时温的步伐。

时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倒是诚实,半点借口也不找。

“有车,用不着伞。”她说。

“拿到搜查令了?”他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问自己的问题。

时温不是个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痛经患者生理期淋雨的确不合适,只是她没有带伞的习惯,如今得了便利,当然就好好受着,不会再没事找事。

因此她自然地接上了他的问题:“拿到了。”

孟彧:“那马上就能去搜查谢恩行的家和公司了?”

时温点头,语气却不是很乐观:“看他在审讯时的态度,只怕是一搜就马上能搜到给他定罪的证据。”

“马上定罪多好,就能结案休息了。”

听语气,他应该是在调侃,但时温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心思,漠然瞥了他一眼。

孟彧识趣,重新恢复正经:“我跟他聊了聊吴似晚,基本确定,他对谢傲雪的愧疚不是来源于谢傲雪的父母。”

时温没有接话,沉默地拉开车门,坐进去。

等那边孟彧也收了伞坐进副驾后,她才开口:“之前刘钦炜去见谢恩行的时候,因为他一开始就承认了他和谢傲雪不是亲生父女,所以他们最后没有采集他的dna。”

她扯过安全带扣好:“这回他作为嫌疑人进来,重新登记了信息,我把他的dna送去和谢傲雪比对了,结果还没出来。”

孟彧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怀疑,他们就是亲生父女?”

“可是,”他皱了眉头,“仅仅十来年的父爱缺失,可能造成那么深的愧疚吗?”

时温摇了摇头,人是种复杂的生物,人的情感更加复杂,有些人哪怕是杀人鞭尸都无动于衷,而有的人可能仅仅因为在聊天时不留意戳了他人的痛处就接连几天都寝食难安。

不同的人变数太多,不可一概而论。

“或许他的愧疚,是来自于他没能阻止谢傲雪同那些人进行肉丨体交易。”

先前审讯的时候,孟彧已经确定,谢恩行本人是很不齿这种行为的。

那这就有一个问题——

“既然他从心底里厌恶反感,他一定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去做这种事,那陶枝之前说的,谢傲雪在饭局上和一些导演不干不净,谢恩行就在场,这件事就不成立。”

她问,“陶枝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她究竟是针对谢傲雪还是谢恩行?”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孟彧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提出了新的疑问。

“还有一点很奇怪,就像谢恩行说的,以他的财力和势力,想捧谢傲雪很容易。谢傲雪根本没必要去走这种地下通道,可她为什么还是这么做了?”

时温抬起右手,五指伸进发丝间,一点点用力发紧,像是要将自己的头发生生拽下来。

“这对父女到底什么关系,还有他那个叫谢一明的儿子。”

这会儿孟彧想起了这件事,一开始确定谢傲雪非谢恩行亲生女儿的,正是因为她的dna与谢一明的不匹配。

如果谢傲雪是谢恩行的亲生女儿,那么——

“这总不能,”大抵是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荒谬,他的眉心高高隆起,“是两个喜当爹的父亲的故事?”

谢恩行养了半天儿子发现不是自己的,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在仇人那里。

的确是,不知该如何评价。

时温终于舍得松开手,放了自己的头发一马,旋即脑袋摇了摇。

“伦理道德不是目前的重点,得弄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和谢傲雪的死有什么关系。”

孟彧赞同她的观点:“那先回去叫人搜证?”

时温应了一声表示肯定,发动车子,开出停车位,进入马路。

黑色智跑穿行在车流中,成为不起眼的微小组成,路上车来车往,车停人往。

背着书包的清瘦少年横过斑马线,穿进小巷,拐弯,上楼,开门。

青椒炒鸡块的香味混进空气里,钻入呼吸,他打了个喷嚏,弓腰时卸下书包,一脚踩着一只拖鞋往厨房走。

油烟机呼呼运作,夹杂着锅铲翻动的声音,显得他的呼唤声微不可闻,他不由得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灶台前的人才回过头:“回来啦,洗手,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他却没动,固执地站在灶台另一边,长脸保持着始终如一的冷漠表情:“我的校服呢?”

锅铲翻动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女人缓慢地回过神,张了张嘴:“什么校服?”

少年不买她的帐,板着脸,语气冷冰冰的。

“别装了,我的衣服都是你洗你收拾,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那件大一码的校服哪去了?”

喷香的热气冉冉升起,一直蔓延到每个角落,却唯独混不进两姐弟之间凝滞的氛围。

叶麦背靠灶台站着,反手关闭了火,手却不松反紧,攥着开关,像是这样就能关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跑出来。

“我要你的校服做什么,你的衣服我洗了都叠在柜子里,本来在的就会在。”

说完,她又转了回去,准备接着炒菜。

煤气阀门卡擦一声打开的同时,话音也从背后传来。

“我那天看见你穿着我的校服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校服”是何时何地如何出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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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梦见自己的预收涨了好多,醒来赶紧打开绿色软件——

笑死,根本没涨,还掉了

(好一个梦都是相反的,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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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郁三小”的地雷,这么慷慨的陛下,我心里有万字肺腑之言想要表达,可是……我太困了,就一切尽在不言中

感谢“静琉璃”的不记得多少瓶了的营养液

(困到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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