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公司全员大会，有重要事项宣布。
王爻和团队从项目地直接赶到会场所在的景区。前排坐了几张新面孔，几个大区负责人坐第二排或者边上。“情况有变？！”王爻直觉到了异样。他选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坐下，看着一二排的后脑瓜认人，负责华东片区的温总不在，还有，川北区域负责人杨斌也不在。
行政和酒店服务员在调音响，老刘上台，拿了麦克风开讲，像机器人的混音，他拍打了几下麦克风还是不行，干脆放下直接口讲。还是他惯用的套路，先讲个故事：“我遇到乞丐，或者说流浪汉，如果他们穿得整洁很认真的，我都会给他们一点零钱。”他说出来的理由惊世骇俗，让王爻旁边的程序员“噗”的一声，差点把口水喷出来——“不给，是不尊重人家的职业。”
等大家哈哈大笑完，放松了，他开始正题：“经过三个多月的分区运营，有一些成绩，也暴露了一些问题，模式不完全适用于公司，尤其是我们的产品体系。我跟大家商量了下，还是收回来。”下面沉默了。
服务员把调好了的麦克风递给老刘，大会议室里飘荡起麦克风语音时，氛围就开始严肃了。“收回来，成立大的业务中心，统一调度公司所有的产品业务。我也不具体管市场运营了，当然，我直接带领的战略研究除外。我请顾总来帮我具体负责这一块。”一边看向第一排，第一排中间站了一个人起来。“请顾总上来。关于公司接下来市场运营，顾总制定了总体规划，我请他详细跟大家阐述一下。”顾总，就是会前王爻看到的几张生脸之一，浅平头，四十来岁，精瘦，灰西装，眼睛像锥子一样瞪着人看。他挪到主持台后，打开PPT，大家注意力转到屏幕上，他用激光笔指点着重点，激情饱满地演讲，他腮帮子往里边陷，有时刻意地笑两声。王爻选择性地注意着跟自己有关的内容，一边挂念着第一批文创产品的尾款。
吃饭时，运营中心的丁旭介绍顾总的来历：“在北上广做基金，也运营高端圈层，说能给公司引入下一轮投资。”王爻明白老刘的路数：让对方进来试试看，行就好，不行就走人。
饭后溜达，王爻到处瞅，还是没看见负责川北区域的杨斌，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打他电话，已关机。
大区分区成立时，高总还为大区是否合理跟王爻吵过一回，高总那么自信，结果还不到三个月就解散了。“他此刻有何感想呢？”王爻望过去，高总脸上风平浪静。
新人成主角了，原来大区负责人靠边站，梁正也被解职了，仅仅负责海外渠道合作。换成王爻的话，肯定就“仰天大笑出门去”了，但他好像没打算走，除了不再频频上镜外，表情倒也淡定，道行高深的人都这样，他依然经常召集讨论，依然经常画导图，只是不怎么进会议室了。
会议室被顾总和他的助手征用了，隔三差五地就在里面讨论，见一些王爻不认识但看上去个个都气场很足很牛逼的人，王爻在公司的话，也一律被要求参会，尽管顾总基本没和王爻说过话。
顾总除了最先几天每天来，后面就不是随时来了，他的助理倒是经常在，时不时地突击查岗，开会迟到的高管每人罚五百，有次开会还突然问王爻咋不在？幸亏万挺急中生智说他临时突然被客户拉走了，才躲过一劫。万挺自己埋着头偷偷进群抢了个红包，被骂得一头汗水。
星期三下午，讨论非遗文化挖掘，高总主持。二十多分钟后，顾总推门，站着听，两分钟后，他打断终端负责人的话说：“不对！我们的模式首先是要明白谁需要我们？谁使用我们的产品？我们要根据这个原则去设计产品。”王爻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梁正接话说：“但前提是在我们现有产品体系之下，而不是推翻重来。”“需要时，我们可以推翻！”顾总端着茶杯转向梁正，声音铿锵有力。王爻发现梁正表情和语音是平静的，但脸色比平常黑，高总不发言。顾总坐下来，放下杯子，眼睛看着桌面，手在杯把上摸索，大家等着他继续。室内光线有点暗，只听见翻笔记本和椅子转动的声音，高总开始和稀泥：“顾总是站在具体产品销售角度在谈，梁正是从公司战略体系谈。”顾总快速地挠了挠平头，要发言，助理敲门，“客人来了。”他端起杯子，让大家继续开，他忙忙地出去，“哎呀，李总好。”“顾总好。”外面响起噼里啪啦的哈哈声。
老马佝偻着背在楼道里吞云吐雾过烟瘾，从他嘴里王爻才知道这会儿杨斌正在看守所里。公司在景区开会的头晚，因为急着赶回来开会，他喝了酒还冒险驾车，不幸被交警揪住，他趁着酒劲给了交警一拳，被以酒驾加袭警名义控制，然后，又发现他无证驾驶——他去年因为开车出事就被吊销驾照，居然还敢开车。“那这下罪名大了。”“是啊。”“这几天方不方便，借点钱我应下急。”老马瞅准时机又借钱。“我也没有了。”“过两天就给你。”王爻最烦他随时借钱，但又没法撕破脸不管他，“只有……五百块，我这几天也紧得要命。”“五百就五百嘛。”
“长岛冰茶，好喝。”晚上八点过，王爻正在家里改方案，姚筱晓突然微信发来这么一句。“啊？喝这个？”王爻心里一紧，“喝了多少？”“喝了一瓶，好喝。”晕，这没脑子的傻妞，睡过去，失了身都不知道咋失的。“跟谁在一起？哪几个？”王爻担心这玩意酒劲发作。“放心，跟朋友在一起，没事。”王爻还是不放心，“在哪？我来接你。”“不用，等下我们就回去了。”王爻还要继续问，脑子里一闪念：“我去，啥关系？？不承诺不拒绝不主动不反对的四不关系？好像又不是。”王爻没向她明确过什么，就只是约过她吃饭，送过她几串鼓浪屿带回来的手串。她比嘉儿还小几岁，年龄差更大，没可能！就算有那么小小的可能，王爻也从没明确过要去追她……“为什么她给我说呢？”“她跟朋友在一起，应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