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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寻死觅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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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修的话令灵芊儿悲痛万分,她坦诚道:“师父,您明明知道我不会,当初若不是要给您报仇,有着这份仇恨支撑着我,我早就下去陪您了。”

子修见她真情流露,转过身去,呆呆地望向前方。

“可我记忆里的徒儿,是不会这么对我的。”子修叹道。

“徒儿记忆里的师父,也不会这么对我呀。”灵芊儿失望道。

若是彼此都没有变,那闹成今天这样,到底是谁的错?

灵芊儿轻轻拂去睫毛上的泪珠,道:“徒儿不明白,你怎么就容不下钟寒,喜欢他的人是我,师父若是有气,冲着徒儿来就是了。他救过徒儿的命,难道这也不能免他一死吗?师父认为徒儿不是原来的徒儿了,那你呢,你还是原来的师父吗?你就不曾算计过我吗?

“那日在恒清殿,为什么要把悯空带来?是不是你一早就算计好了,这场仗一定要打,即便萧长友肯交出天帝,你也会将天帝当年是如何杀害钟夫人和悯空的事,当着钟寒的面说出来。

“你想利用钟寒来当这引火线,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放过天帝,他们之间难免会有一番恶斗,那么多人围攻他一人,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我和他联手定会逼得萧长友起兵反击,那就不是你咄咄逼人,而是他们不仁不义,日后就算将天界铲平了,天下百姓也会认为是他们罪有应得。到时候三界归一,您是既赢了天下又得了民心。”

子修回过身来,赞许道:“徒儿真是聪慧。”

灵芊儿失望道:“呵,若论算计,我跟师父比起来,还真是差得远了。”

子修是从多早就开始布这个局的,心思之缜密,让灵芊儿不寒而栗。

子墨道:“子修是你师父,怎么对你都没有错,哪怕当日让你死在恒清殿内,你也没资格抱怨。”

吴渊道:“就算你和钟寒没有闹这一出,我们宰了那群伪君子,有什么不对?他们不是罪有应得吗?”

灵芊儿反驳道:“沈熙沅是伪君子吗?很多仙官也是不知情的,只抓典苍流一人就好了。”

吴渊抱着双臂挑眉道:“汪瀚忠的徒弟还有很多不知情的呢,你不是照样全杀了。还有芸芯,还有南海那个无辜婢女,汪临义不也是你给逼疯的?”

“你——”

灵芊儿拔下头上的簪子就朝他扔了过去,吴渊闪身躲过,后夸张地问他肩上的鸟:“小红啊,伤到没有啊?”

不知是因为跪了太久,还是被吴渊给气的,灵芊儿感到一阵眩晕,她用右手支撑着地面,垂着头求道:“师父,您放过钟家兄弟,我此生不再出蚕月轩一步,也不行吗?”

子修摇头道:“我不再信你了。”

灵芊儿心一沉,也对,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三个头磕到了地上:“恕徒儿不孝,师父您就当没有养过我吧。”

子修指了指上空说道:“这结界你是破不了的,就算你手里有屏风。你放心,我会亲自将他兄弟二人的头颅摆到你面前的。”

灵芊儿微微一笑,不再多做解释。

“钟寒要是死了,我活着做什么,嫁给子舒?整天活得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尸,在人前还得勉强挤出点笑容……什么时候耗干这最后一点心血,这条命就到头了。”灵芊儿心道。

倒不如来个痛快的。

她摸了摸银镯,将手探入百宝袋中,一心想着灰飞烟灭……

子修见她半晌不说话,歪头看她。

忽然一道极其微小的光芒一闪而过,子修反应极快,瞬间移到她身前,单膝跪地一把抓过她手腕,用力一捏,匕首在刺入腹部前咣当落地。

子修将匕首捡起来仔细地瞧着,光亮的刀刃一尘不染,反照着他微闪的眼眸。

还好,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子修双目微闭,心道:“原来徒儿刚才给我磕了三个头,是诀别的意思。”

青女惊道:“这是专门杀妖的——阎红!”

吴渊唏嘘道:“子修啊,你连这东西都有?还放在她那儿,我的妈呀,这东西若是沾染上了谁的血,哪怕是一点点,就会追着不放,直到这人被削成数段,最后灰飞烟灭,连渣子都不会留下,你刚刚若是晚了半步,这丫头就……”

幽雨难过道:“小多为了你,付出了他的命,你要是走这条路,怎么对得起他?有什么事不好商量?”

灵芊儿微微转头,斜眼看她:“商量?你看师父想跟我商量吗?小多是我害的,我认,我现在就赔一条命给你。”

幽雨越发不理解她:“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灵芊儿道:“留着它干嘛?给人家当小妾?他不嫌我这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脏吗?”

子舒闻言大发雷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仙妖大战在即,你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灵芊儿绝望地看了看上空的结界,师父亲自布的,严密的连风都吹不进来。

“无理取闹?闹给谁看?从此我就是这蚕月轩里养的一只鸟了,人家高兴了就施舍点鸟食给你,让你往东,怎么敢往西?就算拔光了你的毛,让你叫几声,也得叫出悦耳的曲调来。”

子修紧抓她手腕没有放手,生怕一松手她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师父,你说是不是?”

这一声“师父”明显带着讥讽意味。

子修没有看她,嘴唇颤了颤。

倒是明祯对她的冷嘲暗讽万分失望,更是替自己的师父鸣不平:“师父这八百年来可曾欠过你什么?在你生辰那天冒死为你压制隐毒,心甘情愿为你付出了一切,怎么就换来你这一番冷言冷语?师父让你嫁给子舒大人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灵芊儿忽然笑了,明祯见她这表情,就跟昔日在白煦家的老宅里一模一样,心道不好,她又要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

“为了我好,还是怕妖神们日后还会谋反啊?有什么比联姻更能笼络人心的呢?所以师父让我嫁给子舒啊,子墨定然是什么事都听他哥的,青女又爱慕着师父,剩下一个吴渊想怎么样也不敢。”

吴渊吹胡子瞪眼睛道:“我从来没想怎么样,你可别瞎说。”

灵芊儿又看向子舒,朝他邪魅一笑:“就像胡令将你娘献给天帝,是一个道理。只可惜,红颜薄命,看来要想活着,脸皮还得厚点,你说呢?”

子舒忍无可忍,竟然将他的母亲搬出来羞辱,巴掌还没等打下去,凌云扇就护住了灵芊儿的侧脸。

“我就算被别人睡了,你也不得不将我娶回家,日日听着众妖在背后议论,说你惧怕妖王,不敢反抗,还得假装对我百般疼爱……”

“你给我闭嘴!”子舒气得转身想走,心有不甘,又回过头来大声地质问她,“假装?灵芊儿,我对你有过一丝虚情假意吗?我可有嫌弃过你半分吗?瞒着所有人将你送到白芷观保你性命,霞云寺外小心护着你,怕子墨伤你,连我的护身玉都给了你,我朝你讨过一分回报吗?你是有多恶毒的心肠才能说出这番歹毒的话来。对我也就算了,你怎可对你师父冷言相向?你这辈子亏欠子修最多,难不成……这八百年来的悉心照抚,反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灵芊儿静静地看着子舒发作,淡然回道:“我早说过了,我与典苍流是同一类人,你们就当自己是东郭先生,救了我这只白眼狼吧,如今,你还是劝你师弟放手。”

灵芊儿瞥了一眼被子修紧握着的手腕说道:“白绫、毒酒、匕首,随便赐我一样,省得我惹你们心烦。”

众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好了,只是深刻的体会到,这妖界谁都不敢惹的人,灵芊儿还真是当之无愧!

明祯气她是非不分、不讲道理,也不与她争辩,直接问子墨:“如此以下犯上,出言不逊,若是带到刑堂,该怎么罚?”

子墨挑了挑眉道:“还能怎么罚,跪半个时辰悔过呗。”

明祯一愣,子墨妖神这是做什么,不像他性格啊。

灵芊儿困惑地看向子墨,子墨嘴角抽了抽,看不出是撇嘴还是不自然的微笑。

子修道:“明祯退下吧,她故意这么说的,要么想气得子舒不会娶她,要么想让我亲手将她扔出妖界。”

“果然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是师父,可是师父啊,我这些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故意,你可知晓?”灵芊儿在心里叹道。

子修将匕首收好,轻轻放开了她的手腕,在恒清殿内打了她一掌,已经心痛不已,而刚刚那惊险的一幕,更是吓得魂游在外,到现在才缓过来一点儿。

“这八百年来捧在手心里的徒弟,才一年多不见,怎么就能与我对立到这种程度?若是徒儿没有错,那就是我错了?”子修在心里笑自己,“我怎么变得跟人间的恶婆婆一样了?”

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最出众的,什么妻什么妾都配不上他,不准儿子爱上任何人,永远要把娘放在第一位,或者永远与儿子生活在一起最好,谁也别来打扰。

灵芊儿转了转手腕,整只手都麻麻的。

子修伸手想摸摸她的脸,灵芊儿歪头一躲。

子修的手停在半空,那不易察觉的忧郁占据了深邃的眼眸,他慢慢站起了身,将上空的结界撤了,背着手回了书房。

灵芊儿愣了,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一脸后悔盯着子修的背影喃喃道:“师父……”

明礼挠着头,问明祯:“哥,这是什么意思,师父这就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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