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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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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琛发烧了,而且烧的很严重,明明手脚都惨白冰凉的恐怖,脸颊却似火烧般红润,走起路来也不自觉带了一丝摇晃,蓝芩撑着伞,偶尔还要扶着他,黑色的大伞倾斜了一大半,尽量将少年纳入伞中。

  等回到家中的时候,蓝芩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半了,头发上带着水珠,顺着她走路的晃动,把家中的地板都打湿了不少,一股冰凉的气息随着他们的进入闯入家中,带走了不少的暖意。

  回到家中的蓝芩不敢耽误,趁着路琛还清醒,连忙开了热水器就把人赶到了浴室洗澡,自己则去将父亲的旧衣服翻出来了一套放入浴室外的衣框里。又去找了些感冒药和收拾了一个新的空房。

  微烫的水在一瞬将路琛包围,与方才冰凉的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带着治愈的暖意,一瞬间由肌肤侵入冰凉的骨骼,行走于四肢百骸,驱走无情的冷意。

  及时的热水澡让路琛差劲的身体状况好了不少,甚至连脑袋的昏沉都消去不少,久违的清爽。

  但,生病似乎还是有些不可避免。

  带着依旧有些昏沉的脑子走了出来,却看见那娇小的少女在客厅到处走动,直到路琛唤了她一声,她才有些恍惚的发现他已经出来了。

  “刚好。”她说:“我热好了牛奶,家中没有储粮了,你先就着面包填填肚子,吃饱休息一下就可以吃药了。”

  少女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将一旁早就准备好热牛奶和面包放到他的手中,令人眷恋的暖意透过玻璃,从牛奶传递到他的掌心,因为走出浴室而席卷的凉意在这一瞬间似乎又被赶走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路琛难得有些胡思乱想。

  就似乎,牛奶暖的不止他的掌心,还有其他的东西......

  少女的声音温软中带着点淡漠平静,而她的脸上却因为方才的忙碌而显得有些粉嫩,从外表上削弱了她淡然的气息,看上去又多透露出了几分可爱。她的眼睛似乎染了水般的柔和,与平日听说中有些冷漠的她很不一样,却又那般的合适,光是她静静的看着你,就让人心里莫名的发软。

  路琛看着手里的牛奶和面包,又看了看身旁的少女,眼底似乎有些懵懂,有些疑惑。

  平日总是运筹帷幄,不可一世的琛哥,如今却难得的露出普通少年的懵懂清纯的表情,少年乖乖地站着,身体的病态让他显的虚弱了不少,惹人生怜。

  “快吃。”看着他呆呆的模样,蓝芩催促了一声。又把他拉到座位上坐下。

  看到他真的乖乖在吃了之后,心底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蓝芩方才把一大半的雨伞都斜向了路琛,自己也被雨淋了不少,一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虽然现在已经不滴水了,但是湿透的衣服依旧把少女玲珑有致的身躯完美的勾勒了出来。需要兼顾的事情太多,蓝芩也只能随便披了一件开衫外套就开始忙里忙外,虽然勉强做了些遮掩,但是遮不住全部。

  路琛虽然病的昏沉,但到底是骨子里的教养,但凡看到一些都会不自觉地偏开脑袋。但唯一不足的是,生病中的他的遮掩能力太差了,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便被蓝芩察觉了原因。

  安排好路琛,蓝芩很快就上楼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蓝芩的动作很快,出来时路琛还在缓缓地吃着东西,看神情,似乎比方才的情况好了不少,甚至在她出现时还对她笑了笑。

  路琛吃的极慢,一大块面包被他撕的一小块一小块,饿的太久的胃,此时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在喝下热牛奶的时候有一股暖意让他觉得浑身舒服。

  换好衣服的少女默不吭声的就在他的面前坐下,他低着头,嘴里嚼着小块的面包,看不到她的眼神,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等着她的询问。

  但是少女没有像他想的那样一坐下就立刻‘审问’,而是抱着抱枕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言。

  她不开口,他也只是静静的吃着东西。

  偌大的客厅里回响的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他缓慢的咀嚼声。

  少女坐的离他不远,淡雅的清香在周围萦绕。

  好似他方才在浴室闻道的沐浴露的味道,不浓,清清淡淡的馨香。

  但也许是他的错觉,这一股味道,似乎比方才里浴室的味道更加好闻,更加地令他安心。

  混沌的脑袋里有些疑惑,传言中很冷漠的班长,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气息?

  他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班长。

  大概今天窗口的对话,是他们第一次的交流。

  他只在开学初见过几次她,长得不错,学习很好,好学生是他对她在今天之前的唯一印象。

  逃课逃多了,就连知道她是班长,还是之前的一次偶然机会别人指认的,

  记得他当时还在想,哟,这么小只当班长,可别被人欺负了。

  当然没有被欺负。

  班长的能力还挺强的。

  不打小报告,不告状,不威胁,也从不大吼大叫,但是很奇怪,班里的同学都服她,都愿意听她的。

  知道这些的时候他又在想,这班长还挺厉害的。后来偶尔小弟会拿她的‘奇人异事’充当故事来说给他听。

  他对她的认识,都是来源于别人的口中。

  能力强,不论是学习能力还是管理能力。但是性格安静,不爱说话。成绩好,长得好看,颇受班中同学的爱戴,但交好的朋友却不多。

  但纵然听了那么多,如今第一次和她接触,他却觉得他们说的好像都不对。

  但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蓝芩很耐心,等着他慢慢的把最后一口牛奶都喝完才轻声地开口。

  她斟酌了一下语句,道:“刚刚来我家的人,是警察”

  “嗯。”他配合着回应一声。

  “他们在找你。”她看着他,虽是询问,却不是问话,语气也不强烈,清清浅浅的,还带着点软音。

  “嗯。”他沉声应着,缓缓抬头。

  “发生什么了?”她的眼睛真的很好看,迎着光看着他,璀璨星河,也不过如此了。

  “我......”他张了张口,却没有立刻说下去,似乎在斟酌一个恰当的言辞,幽深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的。

  蓝芩也看着他,他似乎能在她的眼中看见此刻的自己。

  苍白的唇抿了抿,话到舌尖,却又吞了回去,他看着她,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道。

  “班长觉得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如此狼狈?为什么警察会到处找他?

  蓝芩先是一怔,微微垂了垂眼帘,遮住了一半她的视线,却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客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外面的凉风从窗缝吹了进来,带来的是不亚于雨水的冰冷。恍惚间,方才集在掌中,心中的暖意,在这一刻又被吹散了不少。

  他微微动了动唇,想打破这份让他不舒服的平静,蓝芩却是先他一步出了声,她问。

  “你是不是被卷入杀人案中了?”

  不是先入为主的,你杀人了?

  也不是充满不信任的,你是不是杀了人。

  这一句话的前题,就已经直接排除了他杀人的可能。

  路琛愣了一下,再次抬头,一下便闯进她眼中的浩瀚星河中,里面的星光让他心颤。好不容易从星河中闯出,他佯装漫不经心道:“你就不觉得是我杀了人?”

  “不觉得。”她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像理所当然的一般

  路琛不自觉地随着她的动作笑了起来,笑的开怀,像是遇到了极为愉悦的事情。

  沉沉的笑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在一瞬间,甚至压住了窗外的雨声。

  蓝芩觉得他笑的莫名其妙,不自觉地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我没杀人。”笑够了,路琛才缓缓地开口,眼角依旧带着笑意,眼底却是不容置喙的认真。“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被卷入的。”

  用舌头舔了舔又略微有些干燥的唇,他道:“我现在就把事情说给你听。”

  “不行。”拒绝地毫不犹豫。

  路琛:“........”

  好像一般的剧情发展不是这样的。

  被拒绝的少年很不解,一脸疑惑的看着身边少女。本来清冷凌厉的眼睛由于生病,在不知不觉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现先休息。”

  其实只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复,他没有杀人,这就够了。

  只要他开口了,她就相信他。

  其他的事情,等他病好了再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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