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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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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妮雅着实也是头次遇到这种情况,要说秦邛是真醉的吧,他还知道自己从沙发上掉下来的时候扶一下沙发,防止自己摔出腰间盘突出来,要说秦邛是没有醉的话,他连自己家里的门在哪里都分不清楚了。

  钱妮雅倒完水,玻璃杯上折射出房间的轮廓,就连水杯上残留的水渍,都晕染着一种慵懒的神色。房间里的挂钟一点点旋转着时间的按钮,反正下一秒未必是世界末日,两个人就维持着一站一躺的姿势。钱妮雅抱着手臂看秦邛右手撑在沙发上,右腿跪在地上,吃力地将自己的右腿挪动沙发上,然后是半个身体,然后是右手,始终没有成功将右腿收上去。

  钱妮雅之前并不是完全的结婚主义者,简单来说,她在结婚和非结婚的两面性之间徘徊,就像是一条已经进了锅的鱼,反正翻过来还是覆过去都不是很舒坦。秦邛就凭着他这笨拙且看起来称不上多么英姿挺拔的动作,令钱妮雅坚定且决然地选择了结婚这个选项,她这条既然已经选择了在锅底待着,至少要选择一个有人照顾的锅底待着。

  钱妮雅虽则并不喜欢喝酒,也不擅长于借酒消愁,有生以来的醉酒经历也是零。但是人总是会有老的一天,老去这一细胞永恒的话题,在面临时间考验的时候,最先经历的,并不是孤独,也是寂寞,最先令人不适的,不过就是脆弱。当人老去,和醉酒相差不离,身体的虚弱和意识的松散,加上一点儿复杂的环境,都足以击溃一个人应对困难的任何实力。

  钱妮雅甚至觉得老去比醉酒更令人感觉艰难。

  秦邛先是维持着俯卧的姿势躺了一会儿,大概是感觉胸腔里的空气越发不通畅,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脖子的曲度让人感觉不适应,总之,无论是何种原因,秦邛在俯卧的姿势维持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吃力地将自己反转了过来。钱妮雅就这么站着,看他再一次像一只鱼一样,扭动自己的身体。

  等秦邛这一套动作打完,兴许是将自己折腾到了半醒的状态。右手覆在自己的额头上,两只眼睛些微张开了些,因为角度的问题,虽然是张开看人的姿势,但却并不明显。

  钱妮雅大脑里一旦做出了一个选择,就没有再纠结上一个问题。现在有一个熟悉但是并不是很熟悉的醉汉,仰躺在原本属于自己的空间里,着实让人说不上开心。

  “醒了?醒了,就自己回去。”钱妮雅撂下这句话,大概率是指望着秦邛能听到并付诸实施。

  不过后者的大脑显然被酒精催眠的并不是很彻底。

  朦胧里好像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自己家里,但是却并没有像被关进一个笼子里那样想要逃离开。秦邛只是换了一个些许舒坦的姿势,动作轻微且只调动了一些肌肉,换了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声音很低,却能让人听清的程度:“你怎么进来的?”

  钱妮雅大约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脱口而出:“钥匙啊。”

  然后才意识到这句问话背后的意识不清。他大概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身处何方,又是怎么样让人并不高兴。

  钱妮雅并不喜欢刺鼻的味道,显而易见的是,秦邛现在这种状态,并不能称之为是喷了香水在身上,简直就是刚从一个酒窖里捞出来的。幸而他没有真的呕吐,那样的话,钱妮雅宁愿结下一些仇怨,也不会叫他脏污了自己家里的任何一处地方,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灰尘和地板上的毛发。

  钱妮雅散开抱在胸前的手臂,些微往前探了探脑袋,问他:“你是醒了,还是没醒?”

  秦邛大概觉得这句话可回答的意义在于,对于一个醉汉而言,说自己没醉,才是醉了的表现,显然钱妮雅的意识也是这样。所以即使秦邛说了句自己醒了,但是动作上仍表现出一种完全的意识不清,但是却试图意识清醒的时候,钱妮雅也只能自认倒霉,“还是没醒。”

  秦邛听见她叹了一口气,却只能很无奈,推了推他的胳膊,试图将人从醉了的神思里拉回来一点点,“起来喝口水,清醒一下。”

  秦邛好像身上就只有两条胳膊还有自主的意识,其余的地方全都是睡着了的状态,等钱妮雅端着水杯不耐烦的时候,秦邛也只是从一个保持仰躺的姿势,一只胳膊攀扶着沙发的靠背,半边身体成一个不知道怎么描述的状态,维持着坐起来和仰躺着的姿势的中间的姿势。

  钱妮雅彻底无语了。

  只能借了她一只胳膊,将人扶起来,维持着一个可以称为为坐着,但其实只是摊着的姿势。

  并将水送到秦邛的嘴边,看着微斜的水杯中透彻清冽的水,划过杯沿,咽入秦邛的喉结处。

  画面其实很和谐,没有平日里两个人斗嘴的情节,也没有谁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不过在钱妮雅看起来些许诡异。秦邛这幅看起来无力招架生活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往常里就算是谁脆弱都不会是秦邛,就算是谁会表示无能也不会是秦邛,不过现在他确实是脆弱且需要别人帮助。

  大概是雌性动物的天性,钱妮雅竟然觉得此刻自己内心里开始涌现一种叫做母性的东西。这着实叫人有些惊讶。要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钱妮雅在伺候完秦邛喝水之后,还给他找了一床被子盖上。

  秦邛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虽然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状态,但是最终睡着的状态还算事规整,像个孩子。

  夜晚带来的是危险,不过危险只在于荒野和外界,在钢筋水泥塑成的房间里,夜晚带来的,不过是让人放松的微鼾的声音。

  钱妮雅听着窗外隐约的雨声,最终还是睡着了。

  闹铃响起的时候,是大约七点的时候,钱妮雅摁掉了闹铃,在微微有些不清醒的情况下,眼前有一张放大的脸,就像是一只庞然大物一样,让人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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