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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缘来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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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顾惜听着不禁哭了起来,江湖中都传言花镜宫是魔头,杀人如麻,可又有谁知道,娘亲曾经也救了许多人,给了她们新生,让她们活下去。

薛清音笑道:“小姐,去找姑爷吧,我打听到他已经回了华山,并且昭告江湖,顾无介与白顾惜结为夫妇,此生不离不弃,想必他是找不到小姐,所以用这方法想要告诉小姐,他从未负心,就等着你回去。”

顾无介被白顾惜借口支了出去,顾无介知道白顾惜心情不好,所以她想做什么,他都陪着,所以便不假思索的去为白顾惜买她喜欢吃的点心。

可是这镇上唯一的一家点心铺却关门了,顾无介找遍了镇子也没有找到第二家,无奈只好去敲开点心铺的门,伙计告诉他点心师傅家中老母病了,他请假回家照看老母,顾无介便要了点心师傅家的地址,一路狂奔过去,求了师傅许久,师傅才答应为他做一些点心出来,条件是顾无介须照顾他的老母,背她老母去镇上的药材铺看病抓药,虽然从师傅家到镇上有一段距离,但他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点心师傅的老母亲体弱多病,瘦的皮包骨头,所以顾无介背着她走几个时辰丝毫不费事。

他欣喜的捧着热乎乎的点心回到客栈,白顾惜却早已不见人影,只在茶壶下压了一封信,简单的几句话,‘因为我死的人太多了,我没有办法释怀,我走了,你保重’。

顾无介疯了一般冲出去,在镇子上找她,没有人见过她,他追出镇子,连着跑了几十公里却都没有见到她的踪影,他又返回少林寺,悄悄潜伏在少林寺下三天打听她的下落,可是她根本没有到过少林。

白顾惜心中最大的痛就是月儿的死,如果可以找到月儿,哪怕只是一具尸体,想必白顾惜也定会回来,想到这里,顾无介仿佛看到了希望,他趁夜潜入少林寺,请求慧眼的帮助,让慧眼为他望风,可以让他到崖下去找月儿的尸体。

慧眼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他借口要在悬崖边打坐练习定力,不想被打扰支走巡夜的弟子。

少林寺弟子不看重生死,况且眉傅大师内功深厚,若他未死,必然会自行回来,若是他没有自行回来,凭这些弟子去也无用,所以自他们掉下悬崖后,少林寺并未派人下去搜寻。

顾无介从山下带了几捆麻绳来,为防他天亮上不来被人发现,他便往下爬了一段,然后将麻绳绑在一根粗壮的枝干上,再绑在身上悬下去。

他在山下找了一天,从天黑找到天亮,又从天亮找到天黑,只发现了几片碎衣角,一些干涸的血迹,其他都未发现,他不死心的在丈余厚的烂叶里翻找,最后找到几块骨头,却不像是人骨,看来这里是有野兽出没,若真是如此,那只怕尸体都没有了。

到了天黑,他便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这崖边荆棘丛生,即便是如他一般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还是被荆棘刮破了衣服,身上也四处都是血口子,眉傅大师与风潇雨月儿从这里坠下去,只怕也被割的体无完肤,再加上这悬崖如此之深,必定摔的血肉模糊,不要说生还,怕是骨头也没了。

慧眼还等在崖边,见他空手上来,已经猜到大半,也没有多问,便道:“顾长老若是死心了,便尽早下山去吧,方丈已经怀疑贫僧这一日的作为,怕是很快就会有所察觉,若是让方丈发现顾长老竟潜入少林寺,对两派交好也有所不利。”

顾无介心灰意冷,对慧眼拜别,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问慧眼道:“慧眼师父可知惜儿会去哪里?”

慧眼怔了一怔,“顾长老这话倒问的奇怪,白姑娘是顾长老的夫人,顾长老既不知,贫僧又如何得知。”

顾无介心中苦笑,他竟然有些嫉妒慧眼,他与惜儿同处了两年,慧眼可以为了惜儿不惜触犯寺规,替她照顾月儿,他与惜儿不过共处了几个月而已。

转念再想,慧眼是出家之人,怎么会动私情,他是想惜儿想疯了,所以才有这些胡思乱想,对慧眼欠了欠便下山去了。

慧眼目送他下山,淡淡说了一句,“枉费白姑娘爱你之深,她除了花镜宫还能去哪里。”

白顾惜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十几日后竟然到了华山脚下,她在华山脚下逗留了十来日,竟没有见到顾无介,心中好笑,他既是华山长老,又不是小弟子,自然不会日日下山来,更不要说碰见。

华山脚下有许多弟子都见过她,白顾惜一面想见到顾无介,一面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矛盾之下最后决定暂时离开,又游荡了许多日,抬头间竟已到了少林山下,不禁落下泪来,不知少林有没有派人去找寻眉傅大师与月儿的尸体,有没有安葬他们。

她在少林山下一处偏僻的地方住下来,日日徘徊在集市上,希望可以听到些许少林寺的消息,但半月过去,他没有听到任何与眉傅大师有关的消息。

这日白顾惜如往常一般坐在茶棚的角落里喝茶,顺带听听消息,却无意间看到了青门的人,青门的人在集市上买了些东西,继而向村子的方向走去,白顾惜心下疑惑,风潇雨同眉傅大师一起掉入崖下,怕也是凶多吉少,青门此刻该是内斗的时候,怎么还会出现在少林山下,便跟了过去。

白顾惜跟着他们走的极慢,他们似乎是有意放慢脚步,白顾惜想,我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还在意什么生死,若是死在青门杀手的手里倒也好,还了风潇雨一个人情,还可以去陪着月儿,便毫不畏惧的跟去了。

青门的人进了一个村子后就不见了踪影,白顾惜这几个月来因伤心过度,并未用心养伤,得过且过,所以内伤一直未好,也追不上他们,但想他们既然就在这村子里,想必也走不远,不如找找,或许会有线索。

这处村子不大,却很热闹,来来往往人流很多,白顾惜四处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在一处草房的院子门口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那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圆嘟嘟的发髻,分别挂了一条吊穗,那女孩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在挖坑,发髻上的吊穗挡住了眼睛,她便用肉囊的小手拨开,继续挖,她显然已经挖了很久,满头大汗,脸颊红彤彤的,但却并未放弃,还在一直挖,白顾惜脚步发软的一步步走过去。

那女孩还不太会说话,嘴里嘟嘟囔囔,却听不懂在说什么,白顾惜轻轻叫了声,“月儿。”

那女孩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因许久的劳作,她的眼睛异常明亮,脸颊红扑扑的,发髻上的红色吊坠挂在脸颊上,衬得她皮肤白皙,吹弹可破,那女孩抬起头只看了一眼,大叫一声‘娘亲’就向白顾惜身上扑来,她看起来小小一只,不过几月未见,但她跑起来步履稳健,已经不再是摇摇晃晃的模样,个头也长到了白顾惜大腿处,就抱着白顾惜的大腿,仰头看她,“娘亲,娘亲。”

她还不太会说话,除了娘亲两个字听的真切,其他的都不大听得懂。

白顾惜心酸不已,又开心,竟喜极而泣,抱着她仔细的看,把她身上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并未受伤,安好无恙。

月儿也不哭,就是抱着白顾惜一直笑,白顾惜也抱着她笑,问了许多,但月儿也答不出什么来,便不再问了。

抱着月儿在门口坐了一会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出来,白顾惜虽未回头,却也猜到了来人是谁。

“好久不见,不进来喝杯茶水?”

白顾惜回头看去,在看清来人时心中大惊,却并未露出太多疑惑,跟着他进了草屋里。

这草屋看起来虽不起眼,但屋内却大相径庭,布置的相当华丽,与外边如两个世界一般,白顾惜环顾一周在红木桌前坐了下来。

风潇雨亲自去沏茶,月儿蹲在白顾惜脚下玩耍,白顾惜看了眼月儿欣喜不已,再向风潇雨看去,不禁悲从中来。

风潇雨的的右腿断了,但他轻功卓绝,所以并不影响行动,只是看起来总是怪怪的,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从疤痕的形状看来,定是掉下悬崖之时被刮伤,伤的不轻,所以无法痊愈,他不再穿的白衣,而是一身黑衫,面目冷峻,也不似从前那般喜欢玩闹。

“眉傅大师呢?”白顾惜问,也为了缓和一下这个奇奇怪怪的气氛。

风潇雨为她斟了一杯茶,恍若于己无关试的说道:“死了。”

白顾惜送到嘴边的茶杯顿住了,她知道风潇雨没有说谎,从他的神态可以看得出来,他不再是之前那个风潇雨,也没有必要骗她。

风潇雨继续说道:“那日掉下悬崖,本来我们都必死无疑,但眉傅大师为了救我与你的女儿,在快要坠地的时候,用内力鼓动崖下的树枝接住我们,而他垫在下面,强大的下坠速度加上枝干的反弹,当即便折断了他的双腿以及肋骨,眉傅大师有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我,但我还是不能避免的折断了右腿,眉傅大师却难敌这突如其来的三股力道,全身筋脉尽断,即便如此,眉傅大师还是用高深的内力撑了足足两个时辰,而后安然圆寂。”

月儿虽然经历了生死瞬间,但她始终都在风潇雨的怀抱中,未受半点伤害,所以浑然不知眉傅大师其实是为救她而死,如果风潇雨也死在了崖下,那月儿独自一人必然死路一条,因此眉傅大师才同时救了风潇雨,一切都是为了她。

“眉傅大师的遗骨呢?”

“我本想带眉傅大师回少林寺安葬,但无奈我右腿已废,崖下又地势险要,野狼出没,为了保证我和你的女儿可以活着离开,我只好将眉傅大师就地掩埋。”

白顾惜抹了眼角渗出来的几滴眼泪,“月儿,随娘亲来。”

白顾惜将月儿带至院中,对着少林寺达摩殿的方向,对她道:“月儿,你记住那个方向,以后每年眉傅大师的忌日,你都要对着那个方向行叩拜大礼,答谢救命之恩。”

月儿小小年岁自然不懂白顾惜在说些什么,但她相信娘亲,既是娘亲让她磕头她磕便是了,便朝着达摩殿的方向深深磕了三个头,白顾惜这才欣慰一些。

二月里大雪纷飞,山道上林子间尽是白雪覆盖,苍茫大地间只看得到银白一片,渺无人烟。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悠然的踩着嘎吱嘎吱响的白雪向山顶走去。

一个略带些稚嫩的声音问道:“娘亲,爹爹不是在那边吗,爹爹没有我和娘亲一样的头发,每次下雪爹爹就不出门了,因为怕冷,嘻嘻,但是我想看雪,爹爹都陪我去的。”

白顾惜衣裳的人回过头顺着手指方向看去,那是少林寺的方向,?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身穿红色衣裳的小女孩问道:“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不去找爹爹吗?”

白色衣裳的人抬头看了眼山峰,她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脚步很慢,却很享受走的每一步,山峰上一座座连绵的宫宇抬手即可触到,白色衣裳的人道:“我们就是要去找爹爹,你的爹爹,他就在那里。”

红色衣裳的小女孩抬头看去,露出疑惑的表情,“那里,是哪里?”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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