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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猪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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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旗长见萨仁还是不动声色, 只好直接问:“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他能有什么事找你帮忙?”

“你问他好了,我还没见他怎么能知道。”萨仁跟他打太极。

“哈哈,小同志很谨慎嘛, 完全没必要。”田旗长一幅我懂的样子,笑呵呵地说, “我家田壮虽然工作不太好, 但是正式工,还上过高中, 因为他妈妈病着这才没下乡, 年龄到了,好多人给他说对象,他都没看上, 我看你们两个倒是很合适。”

居然想撮合她跟田壮?萨仁刚才是烦, 现在心里直泛恶心,根本没接茬,起身道:“田旗长, 您慢用。”

这次田旗长再没追着,有中途下车的, 萨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 一直到呼市, 方旗长都没再出现, 萨仁轻松很多。

到呼市她还是住的上次住过的国营宾馆,招待所更便宜,可不是公事没法住招待所。

更巧的是接待她的就是上次那个女孩,她一见萨仁就叫了出来:“是你啊,我在报纸上见过你,怪不得上次你要去招待所, 你也是他们请来的专家吗。”

萨仁见她激动还以为她也听过自己那些变味的传言,见如此倒是放了心,随口应付着。

对方这次态度特别好,还特意给萨仁选了间有热水的房间。萨仁入住后马上去前台给田壮打电话,一个小时后,田壮就赶到了。

“他们已经答应开棺验尸了,我爸也赶了过来。明天上午十点,平南公墓。”

“我在车上碰到田旗长了,他一直在套我话,你跟他说了多少?”

田壮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跟他说,只通知他来一趟,说有事。”

田壮又细细问了田旗长都问过什么,然后说:“他一定心虚了!”

萨仁猜着大概是田旗长在呼市有耳目,他以前就在呼市政法局,他儿子申请开棺验尸,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也很正常。

“你确定要开棺?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会很难受,跟你父亲的关系也再也修复不了。别人也许还会骂你不孝。



田壮语气坚定:“谢谢你的提醒,我必须知道真相,而且我跟他的关系再也好不了了,谈不上修复,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至于别人怎么看我,我也不在乎。”

萨仁叹口气,田旗长那样的人居然有个宁折不弯的儿子,也是让人唏嘘。

呼市是有法医的,其实用不着萨仁,再说也没人信她能验尸,就算是田壮请她来也只是希望有人站他那边,因为他之前说什么别人都不信,以为他是不满父亲娶了比他还小的妻子。

第二天一大早,田壮就来接萨仁,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个脸蛋红扑扑的女孩,叫乌莹,是田壮的女朋友。

昨天萨仁说田旗长想撮合两人,他可能是为了避嫌就把女朋友带来了。

田壮给两人互相介绍了,才说:“我看过报纸才知道你是谁,后来又听到一些传闻,这件事肯定也会传得沸沸扬扬,我不想影响到你,到时候你跟乌莹在一块,别往前边靠。”

萨仁失笑:“合着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壮胆啊?”

田壮壮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为什么,你来找我时,我突然就有了信心,你了解那日,你觉得有问题那一定有问题。”

萨仁赶紧摆手,她自己对自己都没这样的信心啊。乌莹却拉住她的手说:“我一开始也不信他,可最近他总跟我说他妈妈跟他爸爸的事,他爸爸真的很强势也很势利,没用的人向来不搭理,自从他妈妈病得不能自理,他爸爸就开始嫌弃她,他妈妈去世后,也没见他有多难过,很快就娶了新妻子,还是他妈妈的护工,真怪不得他多想。”

萨仁拍拍她的手:“别急,马上就见分晓了。”

上午十点,所有人都集齐在平南公墓,这次的案子很特殊,儿子怀疑母亲被毒死,要求开棺验尸,本来按片区是归市北派出所的,可市北派出所没处理过这种案子,现在又在人人自查中,这案子还涉及到了公职人员,他们就干脆推给了市局直属的城区派出所,带队来的公安就是跟萨仁打过交道的冯队长。

他带了一个小队,见到萨仁时有些惊

讶:“萨仁,你怎么来了?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萨仁指指田壮:“他请我来的。”

田壮马上道:“她是我朋友,对医学也有些研究,我就想请她来帮忙看看。”

“这不是胡闹吗?她是畜牧站的,什么叫对医学有研究。”

乌莹拉着萨仁的手:“她跟我们是很亲密的朋友,而且她还上过报纸,被卫生部夸过,健康证就是她提出来的,怎么就没研究。”

冯所长无奈道:“这是两码事。”

他看看萨仁,叹口气:“行吧,只是旁观,你可别插手。”

冯队长对萨仁都有心理阴影了,总觉得她一到就会惹出大事来。

人下葬已经五六个月了,如果是常温肯定早腐烂的只剩下骨头,可今冬牧区大灾,呼市也低温了三个多月,现在有些回暖,但气温也不算高,估计尸体可能只是半腐,是最难闻最难查的状况。

田旗长是悠哉悠哉的带着小娇妻那日来的,昨天他跑去把儿子骂了一顿,出了气,此时已经是一脸淡然,那日却一脸慌张。萨仁几乎都觉得自己看错了田旗长,也许自己太多疑了,也许是那日自己干的?

那日看见萨仁时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把大家吓了一跳,就见她扑上来拉扯萨仁:“我就知道又是你使坏,你就看不得我过得好是不是?把我送进学习班还不行,还要把我送进监狱?萨仁,你太恶毒了,我跟你拼了。”

田壮跟乌莹已经把萨仁护在身后,冯队长也赶紧过去拦:“有话好好说,谁敢动手先带去派出所。”

萨仁倒是淡定,她本来只是猜测,就是田壮都只是猜测,可看那日的反应,她知道这事没跑了,田壮妈的死绝对跟那日有关系。

难不成她为了嫁田旗长,害死了田壮妈?

田旗长脸色也难看起来,萨仁更是疑惑,难不成他之前一点也不知情吗?

冯队长找的两个法医最后才到,开棺时,萨仁用带来棉布口罩捂住口鼻,还是能闻到味道,已经有人忍不住吐了,那两个法医带着好几层医用口罩,跟英勇就义

一样走上前去检查。

可能是味道太刺鼻,十分钟后,其中一个法医就说:“我判断不是中毒去世的。”

另一个也摇摇头。

田壮一时不知道该喜该怒,萨仁看了眼那日,见她明显松了口气,就挤上前问:“你们怎么判断的?肝脏还在吗?烈性毒药还会渗进骨头里面,不做检测,只看能看出什么?”

个子高点的法医皱眉看着她:“你说的倒是轻松,在这里怎么做检测,家属能同意让我们拿走肝脏再扯两块骨头回去检测吗?”

另一个也说:“都烂成这样了全运回去没法收拾,取一部分,家属也不可能同意啊。”

田壮却上前说:“我同意。”

田旗长伸手就要扇他耳光:“你个不孝子,你妈死了你也不让她安生,你不就是怕我不把房子留给你吗?你想要什么你说啊,你说你折腾出这一出是想干什么?”

田壮个子比他高还比他壮,哪里会让他打到,他一伸手,差点把田旗长给推倒:“做过什么亏心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今天就是要查清楚,需要取什么我会盯着,查完了我自会送回来,我会给我妈讲清楚,我妈也一定会原谅我。”

这可把法医给难住了,其中一个法医已经被田旗长打过招呼走个过场就行,另一个见他敷衍也没打算细看,哪想到有人较真。然后那个高个子的看了眼萨仁,然后又看了眼萨仁,突然认出她来了:“你是那个萨仁!”

萨仁没想到这么紧张的气氛下他还有心思八卦,只好点点头:“我知道面对腐尸有多难受,可这是你们的工作,请尽职尽责查清楚好吗,不然这位女士恐怕是死不瞑目了。”

那两个法医对视一眼,再看眼萨仁,都点点头,肯定要尽职尽责啊,这可是把市委搅翻天的祸害,被她盯上的不是撤职就是法办了。

高个子那个瞬间忘记了有人打过招呼,两个法医取了一部分未腐烂的肝脏跟两段胸腔里的骨头,拿回去检验了。

田旗长明白这两个法医怕了萨仁,会

细细查,可他还是不慌,他根本就没用过毒,查是绝对查不出来的。他一直骂着田壮太不孝了,打扰的死人不得安生,可两小时后他就被打脸了,田壮妈真是被毒死的。

还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敌敌畏,最容易检验出来,这也就是当时都觉得她快不行了,已经进危重病房了,田壮只是怀疑也没想过检验,不然早查出来了。

田旗长一下子黑了脸,看向田壮:“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害你妈呢!”

那日本不想跟着来法医处,但有公安看着她也只能跟来,她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检验出来了,她还存着侥幸心理,尸体都烂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查得出来,再说她打听过,只有□□才会使骨头发黑,别的药不会被发现的啊。

此时她脸色发白,眼睛四处瞄着,瞅准机会就要跑。

被公安一把按住,她马上叫起了屈:“我没想杀她,她本来就快死了,是老田要饿死她,我觉得太慢了,就帮她结束了痛苦,对我是帮了她,她当时太痛苦了,是她自己求我的。”

萨仁愣住,这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吧,都不用审问自己招了不算,还把田旗长给卖了,倒是省事了。

田旗长目眦欲裂,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他上去就想踹那日,被冯队长拉开:“把这两个都给我铐起来。”

田壮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妈,你看到了吧,就是他害了你!是我不孝,我一直忙,每次去看你也是匆匆忙忙的,居然不知道他们想饿死你。”

萨仁觉得第四医院也有责任,再是危重病房也得有监管啊,在病房里想把人饿死?简直荒谬!

那日这次是真吓坏了,她一直都没闲着,可各种折腾也只是说别人闲话,怂恿别人写举报信,这次跟人命扯上关系,还被铐住了双手,法医说证据确凿,她能不怕吗?

那日居然慌不择人地朝着萨仁喊:“萨仁,救我啊,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咱们都是查达的后人,是一家人啊,我真的是想帮她!”

萨仁冷眼看着那日:“你怎么好意思求我?还有你确定田壮妈是求你帮她结束生命,不是求你给她点吃的?既然知道田旗长要饿死老婆,你还敢嫁?现在说自己没杀人,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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