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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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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游廊处,李云轩等得十分不耐,却仍正襟危坐,周围伺候的人无不暗赞他一句好涵养。

就在管家有些挂不住,打算再去催情小姐时,沈沐清姗姗来迟。

裙飘袖荡拂过水波潋滟处,惊得夜花掩羞容。

李云轩郁郁不悦的脸上倏然一展,目中带了痴色,望着佳人跨过石桥,缓缓向他走来。

直到沈沐清冲他福身行礼,他才回过神,起身去掺她,佳人已款摆直起腰身。

那双悬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

“不知王爷大驾前来,所为何事?”不至眼底的笑意,不含柔色的冷语。

李云轩有些诧异,直觉她与他之间多了疏冷距离。

他嘴角浮动柔笑,尽显君子温柔。“上次一别,多日不见,不知清儿的伤势如何了?有些挂心。”

说起的是堕马那件事。

沈沐清垂下蝶翼羽睫,掩住眸底的冷蔑,“烦劳信王殿下记着,臣女伤势已无大碍。”

臣女?

李云轩更加惊讶,她从前可是变着法的想要和他亲昵的拉进距离,怎么……

莫不是在耍小性?李云轩心思反转几个个,忽而笑道,“清儿没事了就好,那本王就放心了。本王过来时,带了些小玩意送给清儿。”

说着一摆手,召唤随扈捧过红漆托盘,上面呈着掐丝珐琅瓷罐。

他优雅拿起,笑道,“这是锦和轩新进的芙蓉香蜜,一亮市差点被抢空,幸而本王特意叮嘱给你留了一盒。”

说完殷勤的递给沈沐清。

若换做前世,沈沐清早已欢欣雀跃,暗喜信王宠她,可再世为人,她早已看清那些小玩意背后藏着怎样歹毒的心。

唇角勾了勾,她忽然冲着侍女丛中一人招手,“菱儿,前几日你不是唠叨自己的香粉用完了吗,这个赏你了。”

李云轩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至极,见他不爽,沈沐清这才有些雀跃感。

“清儿莫不是在怪本王没匀出时间来陪你?”李云轩边说,边露出为难苦色,“唉,本王也不想的。你也知道,本王现在正为你堂兄一案发愁。”

沈沐清笑吟吟听着,看他怎样把话导入正题。

“关于这案子,不知清儿怎么看?”他挑起眼角,揣度着沈沐清的反应。

沈沐清心中冷笑,早已料到他要来探口风,沈沐清的意见,无疑代表着沈家大房的意见。

这个信王一招一计盯着的都是大房。

沈沐清轻笑一声,悠然道,“案子有律法裁夺,王爷不问律法问臣女,岂不是本末倒置?”

李云轩愣怔,“话虽这样说,可案嫌毕竟是你沈家子弟,沈将军……”

“家父远在边疆为战事奔忙,哪有多余心思管这些。”沈沐清淡淡一笑,“不过,父亲与二叔三叔手足情深,若是听说了这事,也该分外难过吧。”

李云轩沉吟着揣度她话里面的意思,一时也搞不清沈家大房究竟是打算袖手旁观,还是在暗中关注。

景承煜的马车在城中绕了几圈,观察着没有御林军盯梢,这才折返驶向沈府。

刚停车,便听说了信王过府一事。

景承煜眸色一动,唇角漾出邪肆笑意,“原来信王在啊,那做臣子的岂有避而不拜之礼。”说完,下了车。

卫良允也要跟去。

景承煜停步,回头问他,“方才那桩事可露脸了?”

“恩。”卫良允愣愣点点头。

“既然露脸了就不要过去。免得给清儿惹麻烦。”话音落下,人已走远。

卫良允懊丧的挠挠头,只好不情愿的避了起来。

景承煜赶到水榭处时,游廊下的两人正陷入冷场。

沈沐清淡而冷漠的态度,让李云轩感觉颇不自在。

恰在这时,有人报震北侯到访。

李云轩闻言一怔,扭头看见一袭素纱麻衣的俊挺男子缓缓走近,他不觉眸色变的阴沉,偷眼踅着沈沐清的反应,心中顿生出丛丛疑窦。

莫非,沈沐清对自己态度转冷,是因为这个震北侯?

正思虑间,景承煜已到近前,微微欠身,“臣见过信王殿下。”

李云轩变脸极快,瞬息间已换上满面春风,“原来是景侯啊?景侯怎么有闲暇来这里,难道是来见清儿?”

清儿两字,让景承煜眉梢挑了挑,似笑非笑道,“臣恰逢路过沈府,听闻王爷大驾在此,特来拜会的。”

“哦。景侯有心了。”李云轩将信将疑,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寻找可疑的蛛丝马迹。

可自打景承煜进来,两个人之间来对视都没有,相互间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李云轩稍稍收心,笑道,“景侯这些天瘦了,还在为老侯爷的事忧心吗?”

景承煜道,“祖父被加害之事一日未水落石出,臣一日不得安心。”说话际,抬头看他一眼,冷眸犀利如剑,让李云轩没来由的心头一颤,后脊嗖嗖发冷。

李云轩干笑两声,“说的也是,老侯爷是我大饶国鼎柱石,今遭逢毒手,实在令人撼而生愤。”顿了一下,他试探着问,“老侯爷一案,景侯可有什么眉目了?现在都在议论,这事是东宫做下的,景侯可有主张?”

景承煜冷笑了一下,“不管这事是谁做下的,臣就是冒九死也要把他揪出来,亲手了解了此恶贼,以慰祖父在天之灵。”

他说这话时,已涨满通身的邪肆冷意,尽显京中人人畏惧本色。手掌随即在石几上轻轻一按,抬手时,五个指印清晰毕现。

见之,不仅李云轩心生骇然,沈沐清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五个指印分明是战书,若心中无愧自不用在意,倘或心中有愧……

李云轩僵了僵,喉干舌紧的难受,忽然起身道,“本王在此已逗留多时,手中还有许多事要忙,就先行回去了。”

走过沈沐清身旁,他停了停,伸手按向她的肩,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清儿,好好将养身体,本王人虽不常在你身边,心却是挂念的。”

沈沐清优雅的笑笑,却凉薄的连句话也懒得说。

等他疾步走远,景承煜才收回冷目,看向沈沐清道,“原来,他也叫你清儿,难怪你有所抗拒。”

沈沐清张了张嘴不置可否。

“那本侯要改个称谓了。叫你夭夭如何?”景承煜目光从院中桃林出收回,笑望沈沐清。

“为何是夭夭?”沈沐清歪着头不解反问。

“那日应台山桃云如阵,有个丫头在其间行走,桃花映人面,人比桃花娇,忽然让本侯想起了诗经中的两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凝望过来的目光,含着缱绻,柔似一点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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