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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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事情,并非人力所能操控。

南康的所作所为,实在与捣乱无异。

兴许她只会越帮越忙。

南康仍旧不服气,“你胡说!我就信人定胜天,只要我想办的事,根本就不可能有办不到的!”

容旻叹了一口气,他心里几乎已经认定,南康从小被宠坏,故而性子骄纵。亦或是说,她从小就顺利地得到了一切她想要的东西,是以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人情世故。也正因如此,她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有注定好的使命。

他出生皇家,不就是天生就在他的面前摆好了一条成为太子的路?

人定胜天,这才皇家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多说无益,我只是希望日后你不要再多管闲事。”说到这里,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口。容旻也不想再等待她的回复,直接就跳下了车。

“我怎么就多管闲事了?”南康当即追了出去。

由于日子清闲,时间在恍然之间便已经穿梭而过。

还未等灵溪反应过来的时候,翌日容晟便已经要成婚了。心中没有难过是不可能的,然而这段时日她就靠着替他操办婚事来打发时间。兴许忙的投入了,说不定也能忘了许多事。

婚礼的一切全都由她亲自操办,其实前几日她就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了。今夜她注定消沉,故而便只能坐在花园里喝酒。

酒也是她订的,翌日婚宴,总少不了美酒。她知道淮王府的大家都去睡了,今夜不会有人留到太晚,毕竟明日便是大喜之日。

故而她才从酒窖之中拿了一坛出来。

清冷的月色之下,果真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停得灌着自己,似乎想要麻痹自己。然而夜色深沉之后,她的眼前竟出现一道黑影。

酒意上头,灵溪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黑衣人微微低吟一声,“走。”

随后便想要拽起灵溪。

一阵寒风吹过,迷迷糊糊的她当即警觉起来,“不走。”她匆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根本毫无办法。

“你是谁?!”看到眼前的陌生人,灵溪心里更是戒备起来。

淮王府已与昔日不同,刚刚修葺出来的淮王府兴许还能被一两个人浑水摸鱼,如今却绝无可能了。府中的侍卫全是太后精挑细选的不说,就连夜半也有不少暗卫轮班。他怎么可能绕开那么多的耳目,却想要带自己离开?

不,不可能的。

她从小到大都在魏宫之中长大,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而眼前的黑衣人——很明显,他是冲着自己来的,并且他要带自己走。

灵溪挣扎半天,却根本挣脱不开。

黑衣人眯眼说道,“你真的不走?”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黑衣人目光深邃,“你喜欢他?”

灵溪怔住。

眼前之人她分明是不认识的,也没有半点熟悉的感觉。可是就连这样一个陌生人都能看得出自己喜欢容晟?难道自己隐藏在心底里多年的心事,真的那么容易被人轻易揭开?

黑衣人趁着灵溪怔楞之时,用力一拽,便将她拽走。

灵溪是铁了心的不会走,故而黑衣人这般举动反而令灵溪大喊了起来,“救命啊!”

睡在床上的容晟,梦里依稀之间听到灵溪的呼救。

其实他也知道,灵溪是不可能会呼救的,可想到翌日便是自己的大婚,他不知怎的就起了身。狂奔到花园处,果真看到灵溪在与一名黑衣人纠缠。

“放手。”容晟说道。

黑衣人见到容晟,倒也不甚惊慌,反而又回头轻佻地看着灵溪,“选他还是选我?”

灵溪差点就要翻白眼了,这黑衣人行事实在过分诡谲。强行要带走自己不说,如今还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这哪里是一道选择题?她认都不认识他,凭什么和他走?

可扪心自问,即便眼前的人是她所熟识的人,她一定还是坚定无比地留下来。

于是灵溪想都未想,断然拒绝道,“选他。”

她竟然被他带了过去。

黑衣人神色复杂,深深地看了一眼尽头的容晟,继而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容晟没有追上去的意思,他更关心的是灵溪。

“你有没有受伤?”他殷切地看着她。

灵溪摇了摇头,因为身上还有着几分酒意,故而倒也没有避开容晟。不仅如此,她反而开始耐心地解释道,“这个人,我不认识……可是他却是冲着我来的……”

她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从小在魏宫之中长大,哪里还能认识别人?可是她不认得别人,别人却似乎认得她。如此悬疑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容晟反而欣慰,“你没事就好。”

夜风微微拂过,虽然天气温暖,可是夜风却是凉透的。

好像能直接凉到心里。

灵溪一个激灵,终究还是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甩了甩头,继而漠然道,“既然如此,那淮王叔还是尽早歇息,毕竟明日就是淮王叔的大婚了。”

容晟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用你说,本王自然知道。”

他如此殷切地关心她的安危,不顾一切地走到她的面前。结果却换来一句早些歇息,明日是他的大婚。

这是他也知道的事实,可是从她的口中听来就是极其不适。

两人不欢而散。

灵溪头也不敢回,只能在淮王府的花园之中分道扬镳。

明日……淮王府将会有新的女主人了,而她,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女吧……

灵溪愁眉不展,一夜未睡。

她期盼天亮得晚一些,越晚越好,仿佛能拖一点时间就是一点。可上天根本听不到她的期望,只是在她辗转之间,便以曙光点缀了蒙蒙亮的天。

盛京终于十里红妆。

容晟大婚不算一件小事,婚礼在淮王府举行,所有宾客都安排在淮王府。而苏奈过门的第二日就会进宫去敬早茶。

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灵溪也换了一身行头,站在门口迎宾。

参加婚礼的几乎都是宫中的达官贵人,所有人纷纷祝贺新人。这种场面灵溪并未见过,却也不好奇。

她心不在焉地站在门口,机械地收着别人的喜帖与贺礼。

然而根本都并未注意到自己究竟收了什么。

眼前又有一张喜帖递了过来,灵溪下意识地收了过去。然而与之前不同,她眼前的这张喜帖她无论怎么用力都收不回来,她微微一怔,继而抬头,却看到容旻站在那里。

他今日正装出席,身边却没有南康。

似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容旻“善解人意”地解释道,“蓉儿与母后一同过来。”

灵溪点了点头。

“你就做这些事?”容旻站在原地,竟有几分不想再走的意思。

灵溪再次点头。

“你还真的是来当侍女的。”容旻竟有几分哭笑不得的味道,“何必呢。”

即便她的身份再尴尬,她也是岑依依的养女。照这样发展下去,日后必然会有很多人认为岑依依亏待了她。

这一点灵溪心里也清楚,可是她都已经出宫了,别人的想法就多半与她无关。她总不能为了世人对岑依依的几句体面话而让自己一直在魏宫之中“适应”自己这尴尬无比的身份吧?

人总有无奈的。

灵溪抿了抿唇,只是轻轻叹道,“这样也好……”

“好吗?以前本殿下倒是不以为然,可是今日一过,你的身份在这里必然尴尬无比。”容旻也是好言相劝,他虽然不爱多管闲事,可是他总忍不住想为灵溪着想。

灵溪见他双手环胸,自然也知道他这番说辞是为自己好。可他的好意,她当真领不了,“我就想留在这里而已……其实之前蓉儿也说过了,我若是想走,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

她顿了顿,才又补了一句。

为的不过是让容旻别再在这件事纠缠下去,她的心意已决罢了。

容旻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可是今日这状况,他忍不住还是要提起,“有些事情并非你的意愿,兴许你想留下,可别人未必会愿意让你留下。”

言尽于此,容旻适才离开。

灵溪反复地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

苏奈过门之后,兴许当真没那么容易容得下她。她与容晟之间本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苏奈应该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先前还未成亲,自然管不了容晟的事情。可若是成了亲呢?成亲之后的她还能放任灵溪继续留在淮王府中?

到时候,还当真就不是她自己的意愿了。

若是苏奈容不下她,总有千百种方法可以将她逼走。

灵溪明白,却仍旧固执地想要留下。就当是赌一把,看看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

所有人都几乎到齐,婚礼开始。

容晟的婚礼排场不小,由太后作主婚人。灵溪看着太后那春风满面的笑容,心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这种令她窒息的地方,她似乎真的待不下去。

故而她忍不住便出去走走,就当是散散心。

她坐在花园里,摆弄那两盆美人蕉——一盆是她自己替容晟种的,另一盆却是苏奈送给容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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