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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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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结束,历昊天带着老婆孩子回酒店休息,正打算进电梯,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昊天。”
  转头一看是程璐瑶。
  历昊天瞬间皱起了眉头,罗子晴牵着儿子,悄悄的观察着老公的表情。
  足足过了好几秒,历昊天低声对罗子晴说;“你先带孩子上去。”
  罗子晴二话没说,带着孩子就走了。
  程璐瑶忐忑的迎了上去,“我能和你谈谈吗?”语气特别的卑微。
  “谈什么?”历昊天冷冷道,连眼眸都是冰凉的。
  最后,两人还是在大厅的休息区坐了下来。
  程璐瑶不知多少次梦想过这个场景,如今愿望实现了,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坐在这个儿子面前,特别紧张。
  历昊天不耐烦道;“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
  程璐瑶心猛得一提,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对不起!”
  历昊天把头撇向一边,“你想我跟你说声没关系吗?”
  程璐瑶含着泪摇了摇头。
  历昊天冷笑道;“还是你认为,你所做的一切,一句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了吗?我今天三十四,你有三十一年时间来和解,可是你没有,你守着你的新丈夫,新儿子,把我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的我早就不需要母爱了,所以,你的这句对不起我不稀罕。”
  “不是的,妈妈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只是当初对你父亲犯下了错,我答应过他,再也不踏入深城一步,也没脸见你。”
  “那你现在哪儿来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历昊天生气的站了起来,质问道。
  程璐瑶瞬间泪流满面,捂着脸哭了起来。
  历昊天气得胸口起伏,在程璐瑶面前来回踱步,这么多年的怨气终于憋不住了。
  “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历家哪里对不起你了?我爸哪里亏待你了?梁家比历家富裕吗?让你不顾一切抛夫弃子!”
  “这么多年,你在梁家过的好吗?梁启正待你如珠如宝?既然过得这么好,那又何必在我面前假装深情,过好你自己的日子不就好了?还是现在梁启正死了,你又想起我父亲的好了?”
  “够了!”程璐瑶气得浑身颤抖,哭着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是你妈。”
  历昊天冷笑了几声,“拉倒吧,从你离开历家的那天开始,在我心里,我妈就已经死了。”
  程璐瑶惊在当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历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知道儿子恨她,可是……
  “好,好!”程璐瑶笑了起来,连说了几个好,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
  是她贪心了,不该痴心妄想的。
  历昊天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打了几次火,都没有点燃,气得直接把打火机扔进了垃圾桶里。
  为什么要来招惹他,大家各自安好不好吗?小孩子都知道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当初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坚持到底呀,现在算什么?
  搞得好像他六亲不认一样,真是疯了。
  梁少康今天高兴,喝了不少酒,回家就抱着盛俊男发酒疯。
  “美人,来,给爷笑一个……不笑啊,来,爷给你笑你一个,嘿嘿。”
  盛俊男一手扶额,“爷,妾身伺候你沐浴更衣可好?”
  “放肆!”梁少康贱笑道;“爷是有媳妇儿的人了,我家夫人老漂亮了。”
  盛俊男站在梁少康面前,一脸的生无可恋。
  梁少康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在念叨着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大笑。
  看来今晚这澡是洗不了了,盛俊男跪在床上,艰难的帮梁少康换睡袍,梁少康不配合,喝醉酒的人又死沉死沉的,累得盛俊男满头大汗。
  正打算去冲个澡,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盛俊男开了门,是方嫂。
  “怎么了,方嫂?”
  方嫂搓着手,显得十分紧张,“俊男,太太晚上去找大少爷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大少爷?”盛俊男尖叫了起来,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梁少安,他不是死了吗?
  知道盛俊男误会了,方嫂赶紧解释道;“是深城的大少爷。”
  “历豪天?”
  方嫂点了点头。
  盛俊男又问;“什么时候去的?”
  方嫂说;“大概十点半吧,可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电话也打不通。”
  盛俊男心里也慌了,回头一看梁少康的样子,估计也指望不上了,“方嫂,你先回去睡吧,我去找找。”
  “可是,你这腿……”方嫂为难道。
  盛俊男说;“没事儿,我联系阿天他们帮忙找,妈应该就在附近,你回去看着点儿孩子们,早点休息,别担心。”
  方嫂走后,盛俊男直接给罗子晴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罗子晴迷迷糊糊地声音;“谁?”
  “睡了吗?”
  罗子晴吃力的睁开眼,看了一下来电,生气道;“这都几点了,我不睡觉干嘛。”
  “你老公也睡了?”
  “你什么意思?”
  盛俊男直截了当道;“我们家阿姨说,晚上我婆婆去找了你老公,是吗?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想问问我大哥回去了没有。”
  罗子晴用手摸了摸旁边,历昊天睡的正香。
  “他回来了啊,你婆婆丢了?”罗子晴立马清醒了过来。
  盛俊男更慌了,问道;“他们俩聊的时候你在吗?是不是聊的不愉快啊?什么时候结束的。”
  罗子晴说;“我没有在,当时,你婆婆突然叫住了昊天,我觉得他们母子应该要好好谈一谈,所以就带着儿子先回房间了。”
  “知道了,你睡吧。”盛俊男慌乱的挂了电话。
  这下罗子晴彻底清醒了,坐起来摇了摇历昊天,“老公,快醒醒。”
  “怎么了?”被人扰了清梦,历昊天忍着怒气问道。
  罗子晴问道;“老公,你妈失踪了,俊男说她没回去,你们晚上是不是吵架了?”
  历昊天蒙圈了几秒,才听懂老婆在说什么,闷声道;“她回没回去关我什么事,睡觉。”
  历昊天转头又睡了。
  罗子晴可淡定不了,又使劲儿摇着历昊天,“哎呀,老公你别睡了,你跟我说说,你们是不是真的吵架了?”
  历昊天生气了,猛的坐了起来;“吵了,怎么啦!”
  罗子晴哭笑不得,“你说怎么啦?万一她伤心过度,受不了刺激,然后……啊!老公,不会真出事了吧。”
  “关我屁事!”历昊天倒头就睡。
  罗子晴还想说点啥,一看老公发飙了,立马闭了嘴。
  历昊天是顺毛驴,一旦触碰到他的逆鳞,死犟死犟的。
  可是程璐瑶到底去哪儿了?这女人真是不省心。
  罗子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瞌睡全没了。
  盛俊男在罗子晴哪里没找到人,赶紧去叫梁少康;“老公,醒醒,快醒醒。”
  梁少康哼唧了两声,又没动静了,盛俊男又拍了拍他的脸……还是没反应。
  一看指望不上,盛俊男只好找阿天帮忙,让他赶紧派人找。
  盛俊男披了件外套,拄着拐杖往外走。
  深夜的度假村依然很热闹,酒吧街灯火辉煌,人潮涌动,阿天的人一家一家酒吧找去,始终没有发现程璐瑶的身影。
  盛俊男沿着海边寻找,果然在椰树林找到了婆婆。
  “妈?”
  程璐瑶猛然回头,看着拄着拐杖儿媳妇,快步迎了上去;“你怎么出来了。”
  盛俊男苦笑道;“妈,你这么晚了不回去,我们都急坏了,都到处找你呢。”
  “很晚了吗?”程璐瑶拿出手机一看,“哎呦,都一点多了,妈没注意。”程璐瑶抱歉道。
  盛俊男心想,人没事儿就好,笑道;“回去吧,晚上海边很冷,别吹感冒了。”
  婆媳俩挽着手往回走。
  盛俊男小声问道;“妈,你晚上去找大哥聊了?是不是聊的不愉快啊?”
  程璐瑶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低着头不出声。
  盛俊男一看婆婆这样子,就知道谈蹦了。
  她出声安慰道;“妈,大哥人很强势,以前我见了他还有点儿犯怵,后来接触多了,才发现,他其实是一个特别讲义气的人,对家人朋友都很好。表面看着很强势,其实内心挺脆弱的,我听子晴说,他每年生日都只和家里人过,结了婚以后从来不在外面过夜,把家庭看得特别重。”
  “小时候的遭遇,会影响人的一生,就像我,哪怕现在过的很幸福,那些刻在记忆深处的伤痛也释怀不了,邵东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不去找找自己的母亲,如果有一天她出现在我面前,我能不能接受她,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会!”
  “要不是因为她,我不会一出生就遭人白眼,要不是她,我不会从小遭人毒打,不会差点被人侵犯,不会成为杀人犯,就算她是我母亲,我也做不到那么大度,我想大哥也一样,你可能觉得他是历家的长子,就算没有你也会衣食无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母爱的缺失,真的会造成人格缺陷,是任何东西都弥补不了的。”
  程璐瑶一路静静的听着,泪流满面,心针扎似的疼,尤其是想起儿子的愤怒的说他妈死了。
  是啊,三十多年都不出现,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是我太贪心了。”程璐瑶流着泪说。
  盛俊男拍了拍她的手臂,笑道;“妈,每个人的人生,或多或少都有些遗憾,因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好在大哥现在过的很幸福,夫妻恩爱,两个儿子也很可爱,更庆幸的是,他和少康没有因为上一辈人的恩怨,兄弟俩断了来往,这已经很好了,你又何必奢求那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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