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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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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幼卿的院子有一个挺大的花园, 里面有大大小小的十数间狗舍,他不在的时候, 这些狗都是小厮在照看喂养。

阿浪跟谢幼卿最亲密,谢幼卿刚走到园门口,它便冲了出来,前脚跳起,欢欣雀跃地围着他转了好几圈。

阿浪是在谢幼卿十一岁时来到他身边的,谢幼卿没有什么朋友,独自一人的时候,常常是阿浪陪伴在他身边,谢幼卿虽然只是静静地呆着, 但他仿佛能感觉到阿浪能读懂他的心事,有阿浪在, 他很少觉得孤单。

谢幼卿伸手在阿浪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然后便到狗舍里去转一转, 一群狗涌了上来, 围在他身边亲昵地摇着尾巴, 谢幼卿轻轻笑了一下, 在每一只狗的头上都爱抚了几下,他捡回来的这些流浪狗都养得都很好,毛发油亮,个个都生龙活虎, 在他手下却都非常乖顺听话。

他所有的这些狗里面,最大的是阿浪十岁,最小的是今天带回的那只小柴犬才不到半岁。

一看到那只小柴犬孱弱的身姿,谢幼卿的眼底又浮上微微的愠意。那个小鬼丫头真是缠人缠得离谱,损招一出接一出, 好在小柴犬喂了解酒汤之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谢幼卿亲自给它们喂了狗食,又跟他们待了一会儿,然后才回了书房,阿浪跟在他的身后。

谢幼卿关上房门,然后将阿浪抱起,在书桌前一同坐下,他的眸色暗沉了下来,从袖中取出沈蕴如送的那两幅画绣,展开,定定地看着,渐渐地便有些出了神儿,阿浪看着画眨了眨眼睛,然后转头,鼻尖轻轻地碰在谢幼卿的肘子上,嘴里短呜了一声,谢幼卿一下子拉回思绪。

他低头看了阿浪一眼,没有说话,然后站起身,从书房最里面的书橱左侧取出一个暗匣里,开锁,再取出一个卷幅,徐徐展开,原来也是一幅画绣,虽没有题款,但从设色、绣工和针法来看,仍可以看出这幅画绣和沈蕴如的那两幅画绣都是出自同一手笔,即苏州明氏的画绣。

这幅画绣画的是有个少妇临窗而坐,窗边尽植纤纤翠竹,正是隆冬时节,竹叶上披霜带雪,愈显苍翠,少妇身上穿着月白色折枝桃花纹的羽缎鹤氅,气质十分淡雅清丽,手中抱着一只花白的小狗。也不知过去多少年,画幅依然如新,少妇的姿容和神态依然在这纤毫毕现的一针一线中永驻了下来,让人如见真容。

谢幼卿定定地看着,眸子像沉浸在冰湖里的黑曜石,大约半柱香之后,他将桌上的三幅画绣收了起来,在密匣中放好,然后合上盖子,锁好,再放回原来的位置。

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谢幼卿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做完这些,他有条不紊地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便低头专心地看了起来,但挨近它身边的阿浪却能感觉到,他的心火在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午后的日光从窗格子间照了进来,从书架上慢慢移到了书桌上,再慢慢地移到了谢幼卿的书本上,谢幼卿端坐不动,在地上拉出长长的隽影,若不是他修长的指尖在翻页时划出沙沙之声,真如入定的神佛。

阿浪从谢幼卿坐的紫檀扶手椅上跳下地,然后到桌子前趴下,舒服地伸了伸前脚,合上了眼睛。

直到晚上谢夫人房中摆了晚饭,谢瑶卿过来传他过去用饭,他才合上书本,与谢瑶卿同往谢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谢凌卿与新婚妻子张杜鹃先到,坐在了谢夫人的左手边,谢幼卿和谢瑶卿则坐于谢夫人的右手边。

谢凌卿比谢幼卿年长三岁,娶的是昌平侯府张达之嫡女,张达历任闽浙、蓟辽副总兵,常年随谢哲一同征战,两人结下生死之交,谢凌卿八岁的时候,张达嫡女在边地出生,谢哲在贺喜之时见小女娃如此水灵可爱,便跟张达定了儿女的亲事,今年张杜鹃年刚及笄,谢夫人便早早地选好了日子急忙下聘了,毕竟大儿子二十三岁了,早过了该娶亲的年纪。

谢凌卿因是嫡长子,不必从科甲出身,本该降等袭爵,因先帝体恤功臣,便令其长子原等袭爵,袭了谢哲二等恪靖侯的爵位,以荫生补为兵部主事,现已升了正五品的郎中,谢凌卿不仅有爵位在身,还有了官职,可算是春风得意了,张杜鹃过门不久,谢凌卿才又纳了许氏、周氏两个侧室。

虽是一母同胞,谢凌卿虽也称得上俊秀,却没有谢幼卿的天人之姿,且这个弟弟处处压过他,在京城提到睿国公府只闻谢幼卿不闻他谢凌卿,但凡谢幼卿一出场,他的风头自然被盖了过去。

从谢幼卿落座以后,谢凌卿的目光便一直盯着他,旁边的张杜鹃在谢幼卿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便忙把眼睛垂下了,脸上悄然浮上一抹淡红。

谢凌卿对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说道:“去筛壶酒来。”然后笑道:“二弟大忙人,我们兄弟也有许多时日未曾一同用餐了,今日倒是得宜,不如与哥哥饮几杯。”

谢幼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大哥忘了,我不饮酒。”

谢凌卿脸上一滞,很快又变了一个笑容,“二弟如今炙手可热,往来的都是天枢重臣,与他们应酬,莫说几杯,就是一壶也干得下,怎的到了大哥面前,却说出这么见外的话来。”

谢幼卿看了一眼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一桌菜,神色仿佛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只低头饮了一口茶,倒是一旁的谢瑶卿忍不住开口:“大哥哥,二哥哥是公事应酬,情不得以,只要一沾酒,他的反应就比寻常人大,哪回不是用着药在喝,这些年家宴偶尔一两回大家高兴他推不过他喝了几杯,你瞧着那情形是怎样的。”

谢凌卿冷笑一声道:“三妹,你如今口口声声都是二弟,大哥难道就不疼惜二弟,会要他多喝?不过是碰碰酒杯意思意思罢了,你也是跟大哥生分了,二弟一回来,你就去了他那儿,我的院子里你十天半月也不见来一回,看来我这个大哥真是做得越来越失败了。”

谢瑶卿面色不免有些着急之色,待要还口,却见谢夫人一个凌厉的眼风朝谢凌卿看去,斥了一声道:“阿寰,你不会说话便少说两句。”

谢凌卿面上顿时有些阴了下来,忙道: “儿子失言了,母亲莫怪。”说完果然闭上了嘴,之后吃饭,直到饭毕都未再出一言。

等谢夫人搁下了筷子,便有丫鬟一色地端着雕漆茶盘捧上茶来,不同的是,谢幼卿的茶盘上不仅放着一个斗彩小盖钟,还有两小瓶玛瑙瓶装的金光剔透的东西。

谢夫人开口道:“小满,这是特地为你熬的枸杞籽油,通共也就这么一点儿,你看书多,这枸杞籽油是护眼睛的,往油灯里加几滴,眼睛就不容易伤着。”

谢幼卿接过,看着谢夫人微微一笑,“让母亲费心了,儿子会记得用的。”

谢凌卿的目光在玛瑙瓶上触了一下,幽幽地道:“母亲,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二弟有我却没有?”

谢夫人觑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你哪用得着这个,书房里的书都落了尘呢。”

谢凌卿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看,茶也不喝了,起身说道:“儿子还有事,先回去了。”说罢便拖着张杜鹃的手离席了。

谢夫人望着谢凌卿的背影,一双三角丹凤眼里没什么情绪,冷声道:“疏月,大少爷的近来火气不小,你给他端几碗凉茶下下火!”

疏月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谢幼卿和谢瑶卿饮了茶,又跟谢夫人谈了些家常,便已到掌灯时分了。谢夫人一向知道谢幼卿的习惯,便让他回去了,谢瑶卿要跟着出来,却让谢夫人给留住了。

谢幼卿从谢夫人那出来后便径直去了狗舍,牵着他的一群狗在国公府的大花园里遛狗,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驱车回了湉园。

谢幼卿到了湉园,刚进大门,灵敏的耳朵便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动静,他立马到了书房,取出玉佩,下了暗室里。

谢幼卿面朝石壁站着,双眸望着亮得发蓝的烛火,单刀直入地问道:“有什么情况。”

侍卫庚寅和壬辰幽灵似的在他身后闪现,庚寅道:“回督长,今日皇上在马场练习骑射时马匹突然狂躁,将皇上从马上摔下,皇上摔伤了。”

谢幼卿神色一凛,“伤势如何?”

“虽锦衣卫飞身去救,但皇上右手还是摔落于地,骨折了,太医说非同小可,至少要静养一个月,视恢复情况而定。”

皇上尚年幼,手上受了如此重伤,接下来一段时间也不能写字和做功课了。若医治得不好,还会影响将来处理国政大事。

摇曳的烛火映在谢幼卿的眼底,直觉告诉他,这背后定然是太后下的狠手。同时也嗅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太后要对他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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