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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佛前激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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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把这个香囊挂在家里之后,我走夜路的是总是感觉到身边有佛光保护着,我就一点也不害怕了。

“你说的不错啊!我隔三差五的就会去大佛前烧两柱香,保我儿孙平平安安的。”

这时候,在旁边的一张桌上,坐着一个穿着长衫的读书人,这个人约摸四十五岁的年纪,听了这些谈论之后,不禁暗暗地皱起眉头。

“伙计!结账!”

这个人的嗓音很大,把正在说话的两个老头吓了一跳。

一个小伙子笑着跑了过来,说道:“余先生,不多坐会啊?”

这个人是吴江县的名士,饱读诗书的余承礼,虽然满肚子学问,但是不愿求取功名,只是靠着祖上留下来的田产度日,每日读书为乐。

余承礼皱着眉头说道:“今天没有心思品茶,我想出去走走。”

伙计见余承礼面带不悦,也不敢多说话,收了钱之后便开始收拾桌子。

余承礼大步出了茶楼,随后朝着东三十里坡走去。

余承礼站在很远的地方便看到了那儿人山人海,脸上便顿时被怒容覆盖了。

余承礼走到彩绳那儿,见上面挂着许多香囊,不少信众更在交钱求取,那些和尚便收了钱,随后用剪子将香囊剪下来递过去。这儿俨然成了市场。

余承礼走到近前的时候,用手抓住绳子,狠命地扯上面的香囊。

余承礼的这个举动惊动了周围的信众,也惊动了旁边的和尚。

“哎!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余承礼不听,继续扯上面的香囊,嘴里嘟哝道:“我叫你们骗人!”

有一个香囊被余承礼扯了下来,扔到了远处。

附近的好几个和尚都被惊动了,不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都纷纷聚拢过来。

“这位施主,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扔我们的香囊?”

一个中年和尚质问道。

余承礼听后,哈哈大笑道:“为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们,你们耍弄这个鬼把戏有什么目的?”

“鬼把戏?你什么意思?”

余承礼便放下彩绳,大步上了礼台,在礼台旁的那个和尚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余承礼已经站在礼台上了。

“各位!我是本地人,我叫余承礼,估计有人听说过我的名字,我是读孔孟之书的。这几个月来,我的耳朵里灌满了大佛的故事,可是大家仔细想想,会有这样的事吗?平白无故的,地下怎么会有大佛呢?我们的赵大人也被这两个妖僧蒙蔽了双眼,还在这里修建了寺庙和礼台,白白地浪费了这么多的银两。大家看看这两个妖僧现在都在做什么?他们说是从五台山过来的,可是谁了解真相?他们又说募集善款修庙宇,可是他们现在整天都呆在这里,谁见他们把钱送给五台山了?我看这两个妖僧就是在这里招摇撞骗,还弄了这么多香囊,这东西不管吃不管喝,能有什么用?而我们大家却把家里白花花的银子拿了出来。各位!依我看这些钱现在全都进了两个妖僧的口袋!大家不要再被他们欺骗了!”

余承礼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

围在那里的信众也议论纷纷,不少人还认识余承礼,有些人听余承礼说的也有些道理,手里拿着刚求得的香囊不知所措。

正在这个时候,慧能和慧真在弟子们的簇拥下从荣光寺里出来了。

人们的眼睛都落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不知道两个和尚今天如何化解这样的局面。

慧能和慧真看了看礼台上的余承礼,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

余承礼见两个和尚出来了,便停了下来,站在礼台上等待应战。

慧能和慧真缓步上了礼台,慧能仔细看了看余承礼,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问尊姓大名为何?”

余承礼一连的不屑,说道:“我叫余承礼!”

慧能笑道:“请问余施主,是谁惹您生了这么大的气啊?要不要先和杯茶消消火气?”

余承礼说道:“不用了,我刚刚喝过茶的。”

“请问施主,刚才您在这里干什么呢?”

余承礼听后,怒道:“我说和尚,我说的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你们俩在这里愚弄百姓,骗取钱财,还要我把你们的老底都抖出来吗?”

慧能听后,疑惑道:“余施主,你这话是从哪里说起?我们俩发现大佛,然后在这儿讲经说法,弘扬佛法,我们哪点做错了?”

余承礼怒道:“你真是一派胡言,你们耍弄的这套把戏只能蒙骗无知的老百姓,我可是读过孔孟之书的,哪来的大佛?这尊佛像分明就是你们俩埋到地下的,然后说什么看到佛光之类的,欺骗了我们赵大人,帮你们挖出了这尊佛像,你说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昧着良心,亏你们还是佛家子弟,我看纯粹是妖僧!”

余承礼情绪激动,恨不能上前打慧能两拳。

慧能听后,皱了皱眉,说道:“余施主,你说话可不能信口雌黄,这么大的一尊佛像,我们哥俩能不声不响地凿成并且埋入地下吗?你去凿一尊佛像试试?你也说过的,我们俩都是佛家子弟,怎么敢在佛祖前胡说不道呢?”

余承礼冷笑道:“你说你们俩是五台山的和尚,可是有什么凭据呢?”

慧真在一旁朗声笑道:“余施主,你看这是什么?”

慧真说完之后,从身上拿出度牒,交到了余承礼的手上。

“余施主,这是度牒,上面明明写着我们的身份,难道有假吗?”

余承礼接过度牒,看了一眼,说道:“即使你们真是五台山的和尚,可是这大佛的事绝对是假的,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慧能不满道:“余施主,这佛像的上面没有斧凿的痕迹,你可以自己去看。”

余承礼想了想,说道:“那你们借着大佛聚敛钱财是事实吧?你们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慧真在一旁高颂佛号,随后说道:“余施主,我们早就说过的,我们募集的善款是回去修庙宇的,难道这也有错吗?再说了,我们每天募集到的善款都有登记,谁也不敢私自动用分毫,您说我们把这些钱据为己有,您有什么根据?”

余承礼听后,有些语塞。

这时候,两个和尚却得着理了。

慧能高声说道:“余施主,你在佛像前毁坏我们的名誉,你要为此负责任!”

余承礼不解道:“我要负什么责任?”

慧真笑道:“你已经诋毁了我们的名誉,你要跟我们在大老爷面前说清楚!”

余承礼见两个和尚如此嚣张,便怒道:“很好,我正想找大人戳穿你们俩的谎言呢!走!咱们这就去!”

两个和尚和余承礼一道气呼呼地从礼台上下来了,没有停歇,径直往县衙那儿走去。

信众都觉得新奇,不知道这番争斗的结果如何,现在看来,两方都是理直气壮,不知道谁说的是事实。

许多人都拥到了县衙的外面,赵芸勇早就得到了禀报,他也吃了一惊,余承礼他是认识的,可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

赵芸勇听说老百姓都涌了过来,害怕出事,便让张捕头带着人在外面维持秩序。

慧能击鼓,差人便把他们三个人带上了大堂。

赵芸勇端坐在大堂之上,余承礼和两个和尚施礼之后,都站在堂下。

赵芸勇看了看余承礼,问道:“余先生,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余承礼朗声说道:“赵大人,我是读书人,您也是读书人,咱们自小受的都是孔孟的教导,像这种天生大佛的事本来就是江湖术士的说法,可是大人被两个妖僧欺骗,认为这尊佛像是佛祖的功劳。大人可知道,这两个妖僧在佛像旁边售卖香囊,借此敛财,如果不戳穿他们的阴谋,我想我们县里的百姓都会深受其害的。”

余承礼的话音刚落,慧能在一边说道:“大人,贫僧有话要说。”

赵芸勇点头。

慧能说道:“大人,这尊佛像是大人您派人挖出来的,而且当时有许多人围观,不可能造假,再说我们凭借我们二人的力量,无法凿成这样巨大的佛像,所以余施主所说的纯粹是污蔑,希望大人给小僧做主。”

赵芸勇听后,思忖半晌,对余承礼说道:“余先生,这挖出大佛的事你也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两位高僧不会作假,至于是不是他们埋的,你想他们有这个本事吗?”

余承礼听后,汗开始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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