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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父女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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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糕点刚做好,父皇就到了。

  “皇上驾到。”郑公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尖锐。

  皇后对我道:“走吧,咱们也出去迎迎,看看皇上这会儿来干什么。”

  父皇见我和皇后从厨房方向出来,问道:“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回皇上,臣妾给无忧做了些糕点。”

  父皇的眼睛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嗔怒道:“最近又没好好吃饭?”

  “按时吃了,胃口不大好。”我平淡的回道。

  “皇上今日可在凤霞宫用午膳?”皇后见父皇脸色不大好,转移话题道。

  “无忧在哪吃?”

  二人皆看向我,我回道:“长乐宫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

  皇后听后看向父皇,后者面色慈祥的对郑公公吩咐道:“让御膳房多做些琉璃爱吃的,今日在长乐宫用午膳。”

  之后他又看向我说:“走吧,皇后最近很忙,咱们父女就别在这添乱了。去你的长乐宫,父皇有些事要跟你说。”

  “是”,我应道,皇后给白洛嬷嬷使了个颜色,嬷嬷忙用食盒将糕点装好,那套首饰自然也在里头,她将食盒交给了紫荆。

  临走前,父皇又对皇后道:“吴妃禁足时间够了,将人放出来吧。”

  这话说完二人的视线又落在了我身上,其中一道带了些小心翼翼,我装作没看见,低头不语。

  “那瑟裳...”皇后问道,吴妃放出来了,父皇寿宴在即,瑟裳这个公主,皇后就算不提,不用多久也该回宫了。

  “瑟裳的事你先和吴妃看着处理。”原来以为父皇该让人回了,没想到竟交给了皇后和吴妃一块处理。

  “是,臣妾回头问问吴妃,瑟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凤霞宫离长乐宫有段距离,郑公公本要抬软轿,父皇拦着道:“朕和无忧走走,你们都别跟着了。”

  “父皇身边还是要有个人,无忧近日身体不适,不宜动武。”我劝道,那条蛇能出现在长乐宫,吴妃能出入宫中不被发觉,这琉璃皇宫没那么安全。

  “郑公公和暗狐跟着,其他人都去长乐宫候着。”父皇吩咐道,不可反驳的语气。

  紫荆看了看我,我微点了下头,她提着食盒跟着众人一块离开。

  我微微落后父皇半步,郑公公落后我一步,暗狐不知道藏在哪里。我全盛时期都摸不清此人的底,何况是现在伤势未愈。

  起初,父皇沉默着,我也随之沉默着。

  走了一段路,他开口问道:“莫婉娴给你把过脉没?有没有说十年旧疾的根治之法?”

  我回道:“既然是旧疾,时日也长了,自然不是一朝一夕能根治的。莫婉娴是莫家二小姐,无忧现在还信不过,母后给我留的人差不多该到京城了,也不差这一两日。”

  父皇叹了口气,问道:“无忧是信不过莫家小姐还是信不过朕?”

  “父皇乃九五之尊,儿臣岂敢不信。”

  他看向前方,接道:“九五之尊也抵不过生老病死,生死离别。无忧,父皇不会害你。罢了罢了,先让你母后留下的人给你瞧瞧,不行了再用莫婉娴。

  她虽然是莫家小姐,但与莫家的联系早在那场大火中散了。莫子鹤是朕的人,你若是信得过父皇,他妹妹你就放心用,留个心就是。”

  “是”我应道。

  “朕将吴妃放出来,你可有不满?”

  这话怎么回呢?不满,很不满,但可以与父亲说,却不能与皇上说。

  折了个中,我回道:“父皇做事自然有你的道理,还有几天就是父皇的寿宴,吴妃身为四妃之一,应当出场。”

  他笑了一下,停下来,转身对我道:“朕知道你有怨气,不止放出吴妃,还有对瑟裳的处置,还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满。”

  说完他没给我辩解的机会,接着向前边走边说:“这宫墙上染了许多人的血,但墙是没有记忆的。

  什么时候无忧的记忆也这么差了?朕在你五岁时给你讲的故事都忘了?朕还专门让修葺皇子府的人将那个洞留着。”

  五岁时?故事?我默默将琉璃的记忆搜索了一遍,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那是个下雨天,皇上和先皇后带琉璃回韫武王府小住。

  不知从哪溜出了一条蛇,青色的,钻进了一个洞穴里,没人知道那个洞穴是什么时候挖的,很细很深,藏在很隐蔽很隐蔽的地方。

  因为这件事韫武王府的下人被换了好些个。

  当时琉璃害怕的抱着皇上问道:“父皇,它会不会在晚上钻出来咬人。”

  皇上蹲下来跟琉璃讲了个引蛇出洞的故事,最后将蛇收拾的时候他对琉璃说:“璃儿,如果将来遇到了你觉得危险的人,但对方又隐藏的很好,可像父皇今日引蛇出洞般去布局,只要对方露出了马脚,就能除之,安稳于高阁。”

  莫非...吴妃的事情他都知道,瑟裳的所为也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是我误解他了吗?

  下意识的握了握双手,身侧传来声音“想起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父皇和我走在了一条线上。

  “无忧,上一辈的事就交给上一辈去处理,你要学的是如何治理好一个国家,而不是让自己陷在仇恨的泥泽里。朕一定会给你母后一个交代。”

  我不知道该应些什么,他也没有再说话,走着走着就到了凤兮宫。

  站在凤兮宫的门口,他说道:“生过皇子,十年旧疾。朕想知道你母后还瞒了朕什么。”

  这话里没有被瞒的愤怒,反而藏着羞愧和自责。

  他推开凤兮宫的大门,“走吧,陪父皇到里头坐坐,郑公公搁门口守着。”

  走进凤兮宫,他又自言自语道:“今日暗狐说凤隐在京城出现,领头人是你皇兄。”

  我垂下头,生怕他看出异样。师兄的动作够快。

  他似乎也没想我接他的话,又道:“不出三日,这京城中又要多了许多外来人。”

  走到凤兮宫的寝宫,他又对挂着的母后的画像说道:“念悠,你说我寿宴那天咱儿子会不会出现?不会吧,他是怪我这个父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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