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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别忤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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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我没有劝住凌天,还是冒着风险把他带回了家。

我离开家已经一个月了,却不曾打过一通电话报告平安,我真的很不孝,真的不敢想象我父母那担忧的脸孔。

我家,住在非常落后的旧楼区,两栋楼之间,免强驶入一部轿车。

当凌天的高级轿车驶入小区,就引起了无数熟悉邻居的侧目。

这种窘境,我不曾遇过,面对邻居探头的眸光,不知如何应付,只能隔着挡风玻璃一个劲地干笑。

车子终于驶入了我家这栋住楼底下,还没下车,我就觉得浑身冒冷汗,脚也发软。

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但愿爸妈真的不在家!但愿!

凌天刚把车子开入小区时,眉头便皱了起来,这时,看到肮脏发臭的水沟,他的脸色更是难看。

他突然感概:"我真应该庆幸自己含金汤匙出生!"

嘴角动了一下,我干笑,率先走向楼梯,楼梯口有看守的陈大伯,六十二岁的退休老人。看见我带着凌天这么高大英俊的男人出现,他以为大白天眼花,咦了一声。

"小萱?你真是小萱?"

闻言,我一惊,慌忙搭话:"陈伯伯!当然是我啊!是不是我穿成这样就不敢认识了呢?漂亮吧?"

陈大伯赶紧戴上老花眼镜,眯了下眼,仔仔细细瞧清我身上的装扮,他哈哈大笑:"是啊是啊!女大十八变!更漂亮了,小萱一直来都是我们的区花,穿什么都好看……"

还好还好!陈大伯没乱回答,不过夸得我飘飘然了。

"嘿嘿……"我赶紧拉上凌天,介绍:"陈伯伯,这是我……朋友,带回来家里坐坐……"

"哦!男朋友是吧?"陈大伯误会了:"不错不错,这个更俊更稳重……"

"陈伯伯,我带朋友上去了!"我耳根一热,不敢再扯下去。拉着凌天迅速踏上楼梯。

转弯时,我看见陈大伯咧嘴而笑,深知以后他会造出什么八卦,却又无力阻挡。

相信,不出半天,左邻右舍,楼上楼下都会知道冷家来了一个大帅哥。

我家住在八楼,没有电梯可以减轻体力,唯有靠两只腿使力。气喘吁吁,终于爬回自己家门前外,我知道钥匙在哪,却不敢掏出钥匙开门,而是按了门铃。

按门铃时,我就在想着对策,如果我爸妈在里面,我应该如何解释?

如果不在,那就再好不过啦!

按了许久没人反应,我才暗暗松口气:"我爸妈果真不在家里。"说着,我伸手探入邮箱桶,拿出了冷家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推开房门,熟悉的摆饰印入眼帘,我忽觉双眼有些酸涩。

一个月前,我还是这个家里的宠儿,一个月后,一切都变了。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凌天的声音忽在耳边回响,我闪了一个激灵,赶紧说:"随便坐,我给你倒杯水。"

在我去倒水期间,凌天并没有依言坐下,而是四处打量。不过,房子简单明了,只稍一眼,他也就能看完了房子的结构,非常简单的三房两厅。

"你妈一定是个持家的女人,摆饰和用具可见花了不少心思。"凌天接过我递去的茶水,毫不修饰地夸赞。

我打趣说:"如果我妈听见有人这么夸她,她一定会乐得睡不着觉。"

凌天耸耸肩,却又改口:"不过,房子还是太旧了,蓝天别墅区还有二套房子,到时一套让你家人搬过去,另外一套。我们结婚住。"

"结……婚?蓝天别墅区?"对结婚这个名词我总是那么陌生。

凌天点点头:"嗯,对外我们是宣布蓝天别墅区楼全数售完,但我自己留了二套。原想每当加班,不愿回家时就去那躺一晚上。"

"哦!但是我家真的不需要!"怎么感觉他所说的房子是专程用来养女人似的?

"小萱,先别急着拒绝,我先带你回家见过我爸妈再来答复好吗?"他对我的称呼?怎么学着陈伯伯了?

"见你爸妈?"我的舌头开始打架,我讨厌见凌志锋,那个阴沉的老头。

凌天却点头:"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索性我来了你家,你今晚也去我家好了!"

倏地,他起身:"走吧!现在就去!"

"我……"他仍旧不容我拒绝,提着我的提包,拿起钥匙,拉着我离开了自己的家。

--

凌公馆,豪华得一点不输于Satan的那套房子。有钱人都喜欢摆阔,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车子刚到凌家大门前,我直冒冷汗,打退堂鼓。

"我不进去了……"我慌乱想逃欲想跳下车,凌天却适时捉住我的手腕,拉住了我:"不用怕。有我在,他们不会吃了你。"

我挣脱他的手,胆战心惊:"不要!你爸太可怕了,要是知道他的儿子突然拉着他讨厌的女人回来说要结婚,事后他一定杀了我!"

凌天眨动眼睛,之后哈哈大笑:"你太可爱了,我爸可没有这么噬血,被你说得好像杀人犯似的。"

"不管怎样,我真没有想过结婚。"我直截了当,想开口说明一切,我转过身,正视他:"你听我说!等会我要说一件相当相当重要的大事,事关你的幸福,但是,不管我说了什么,你不要恨我……"

凌天摸了下巴,一脸持目以待:"哦?会是什么事攸关我的幸福?不防说来听听!欺骗?报复?哈哈,别告诉我你是青夏!也别告诉我你接近我有目的……"

我嘴张了张,半天说不出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然我什么也没说,他怎么料事如神?

凌天对我扬眉示意,承诺道:"嗯?说吧,我等着,我也保证,不管你说什么,绝对不恨你!"

"我……"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一般,我突觉一道寒意滑入背脊。

最后,我脑子一转说:"我妈在我很小时,就请人算过命,说我有克夫命,和我在一起的人,会穷其一生。"

妈啊!我不是有意的!这些话你根本没说过,但眼前容不得我不把你搬出来当挡箭牌。

我额头如是滴落冷汗,望着突然缄默不语的凌天。

他到底信是不信啊?这面无表情的脸色是什么意思?

几十秒钟过去,凌天突然'噗哧'一声,之后大笑:"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让你脸色这么凝重,原来你这么迷/信!那些骗子说的话你也相信?"

"不是啊!那个人算得超级准的,有个女人请他算过的,说她会克死四个男人,还真的是,四个男人都死于意外。"我添油加醋,说得有模有样。

凌天莞尔:"你都知道是意外了,只能说是巧合,偏偏这么巧她嫁给的四个男人都意外死了,这并不是她的错。"

"你听我说……"我还想劝,他打断:"都到家门了,我父母已经看见我们了,你若是这时候离开,那以后想让他们喜欢上你,就更难了。"

说着,他降下车窗,伸出手,摇控一按,铁花大门自行打开了。

车子驶入,我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了。

别墅假山水流潺潺,温池白雾烟烟袅袅,花种繁多。

车子停入停车间,我硬着头皮被迫跟着跳下了车。

然而,下一秒,我一声尖叫。

"啊……"凄厉的尖叫声冲破天幕。

"吼……"一条凶猛的狼犬张牙舞爪朝我扑了过来。

一瞬间,我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得自己被猛力撞倒在地,脑袋撞上地砖,双耳轰鸣。在这一霎那,我只能看见,狼狗尖细锋利的爪子朝我脸孔爪来,还有凌天过于平静的脸孔,别墅内凌母的冷笑。

"啊……"

要命!要毁容了吗?

天啊!额滴神啊!主啊!阿门!

我不能毁容啊!毁容就不活了!

原以为零点零几秒后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不知,脸孔不仅不痛,反而传来骚痒的感觉。咦?

睁开眼,却被狼狗一条伸长的舌头震憾当场。

我晕!

原来扑倒我的是一条瑟狗!一条舌头在我脸上恶心地舔着,明目张胆,大庭广众之下,轻薄我。

"吓死我了!"我好不容易吐出一句,实在不明,这是这条狼狗打招呼方式?

但,太过热情了!热情得让人心生胆寒。

这时,凌天才缓缓朝我走来,神色复杂拉起我,慰问:"你还好吧?有没有吓着?"

"没看到我吓得腿软?"为什么他事先不告诉我家里养有狼狗?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肯踏入凌家一步,生平,最令我害怕的只有一种家饲动物,便是狼犬。

"你应该提前告诉我,否则要是这狼犬发狠,爪了我的脸孔怎么办?就这么毁容了?"我语气微怒,拍打身上沾上的肮脏。

凌天却笑:"这条狗叫吉米,通人性,熟人是不会咬的。"

"熟人?"我诧异,却也心惊,转头,但见凌母面色铁青,站在落地窗前,双目一眨不眨瞪着正舔着我裙脚的狼犬,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在试探我是不是庄青夏?

现在事实证明,我是还是不是?狼犬没有咬我,代表是?就算以前庄青夏和这条狗打得热闹,没道理气息一样啊?

瞪着凌母复杂的眼睛,连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我是庄青夏?还是庄青夏是我?

凌天拍了一下吉米的头,说:"吉米,她是未来新的女主人,下次不许再吓她,知道吗?"

吉米眨了眨眼,然后放开我的裙脚。转身步颠步颠又走回狗屋,伏了下去。

还真如凌天所说,这是一条通人性的狗,居然能听懂人话。

"抱歉,我因为太过激动,也确实忘记了吉米,没事便好。"凌天突然伸手帮我理顺几丝凌乱的头发,柔情款款的举动害得凌母大怒,她狠狠瞪了一眼,气愤转身向沙发走去。

因为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所以一眼,我就能略看清里面的人物。

凌志锋,正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戴着眼镜看经报。凌母不言不语,也坐回沙发,端起一杯茶水,高姿态喝了起来。

凌公馆,不少佣人,当凌天推开玄关,带着我进去时,佣人却在这时,一把拖把横了过来,故意拖地,绵里藏针摆明着不欢迎我。

"林妈!"凌天很不悦,女佣却作戏般停下举动,亲热地唤道:"少爷,你回来了!老爷等你很久了。"

说着,拖把一扔,忙乱去鞋柜里拿出两对拖鞋,一对男一对女。

看着那对小孩子穿的女鞋,前所未有的羞辱袭上心头。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

很好,狗眼看人低的家庭。凌母可比张倩高明多了,不动声色就能玩弄一切,看来比张倩还要难对付。这种女人,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林妈?你!"凌天沉下一张脸,对于林妈的故意,他又不敢拿她怎样,是人都能想到是他那亲爱的母亲受权,下人才敢如此嚣张。

冷冷瞪着那双女鞋,我嘴角擒起一抹苦笑,缓缓脱下自己的鞋子,并没有穿上那对羞辱我的女鞋,而是赤脚走着冰冷刺骨的地板上,双手搀上凌天的臂弯。

凌母的表情果然一僵,凌志锋的假装看报的举动也不免一顿。

想羞辱我?恐怕没那么容易,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无知的女孩了。

"小萱。"凌天吃惊地看着我,但见我甜甜一笑,他才茫然地牵着我向豪华沙发上的二人走去。

"伯父!伯母!"我各轻唤了一句。

然而,二人连眼皮也不抬一下,看报的看报,喝茶的喝茶,漠视人的功夫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最后,凌天打破了宁静,直截了当说:"爸!妈,我与小萱打算结婚。"

"哐啷……"凌母手中的杯盖碰撞杯子,险些落地,发出尖锐的声音。

凌志锋却缓缓收起报纸,叠好,往桌面一扔,倏地站起来了,阴冷的眸光锁定我的脸孔,命令口吻说:"你跟我到书房一趟!"

"我?"我指着自己,在见凌天点头的目光下,我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跟着凌志锋走入书房,前脚刚踏入,他就出声命令:"把门关上!"

脚步一顿,我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

我缓缓把门关上,瞪着那背对着我站在窗边望外的老男人。皱着眉头,猜测他要与我单聊的目的。

他也没有再请我坐下来,沉默了半晌,居然又变得客气的语气说:"冷小姐,我不拦阻你与小天的婚事,但是,请你先听我说一个故事吧。"

我沉默,心却被吊了起来。故事?什么故事?

"请允许抽一支烟!"他微侧下身,一双眼睛里完全没有恶意。得到我的允许后,他才抽出一只烟,点燃,手指颤抖吸着。

他抽烟的举动,居然有两个男人相似。

凌志锋慢慢吸了三口,才幽幽说:"这是一个令人痛心的故事,我都不愿去提起。"

我惊骇,却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他眼神飘渺,像在回忆心事,开始喃喃诉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年少轻狂的男人因为事业,被逼背叛了他最爱的女人要与别的女人结婚。"

说着,又吸了一口,试图着冷静:"就在结婚当天,他最爱的女人来找了他,并且在那晚,他们情不自禁发生了关系,也在那晚,女人从此消失无影无踪。男人与新妻子结婚后,二人新婚燕尔,男人很快淡忘了他最爱的女人。一年后,新妻子早产给他生了一个七星儿子,传说七星儿都很聪明,男人感到很满足,从此一家三口过得幸福和睦。可是五年后的一天,男人曾经最爱的那个女人突然出现了,身边还带着一个老气横秋的倨傲男孩,男人第一眼就知道。男孩是他与女人一夜疯流的结晶,他长得很英俊,结合了他父亲的冷酷气质、母亲的完美。"

说到这里,凌志锋停了下来,而我的呼吸开始急促,甚至害怕往下听去。

然而,沉默了几秒,他接着说:"女人来找他,说孩子应该认祖归宗。于是,男人把他们收留了,让他们与正妻住在一起。但是,男人这样的做法却是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忽略了这个一夫一妻的社会,又怎么可以贪心的以为可以像古代男人一夫多妻享尽齐人之福呢?"

苦笑了一下,像在冷嘲中故事中男人的妄想天开。

"自从二人进了家门,男孩总觉得寄人篱下,他变得更孤僻更冷漠了,见哥哥有的玩具他没有,他会嫉妒。看到哥哥成绩比自己强时,他的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甚至憎恶与妒羡、愤怒与怨恨、猜嫌与比较。"

凌志锋的声音渐渐嘶哑:"男孩不能容忍哥哥超过自己,在家庭的地位他不能超过哥哥,他便想尽办法在学习上下苦功打压哥哥,永远要与哥哥争第一。可是,每当拿到第一的奖状,他又会唾弃地撕毁。年纪小小,他就有了自己办不到的事别人也不要办成的想法,他甚至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要得到。他的孤僻使同学朋友都躲开他不愿与他交往。他变得很孤独、寂寞。

他极需要一个朋友,非常需要一个人能读懂他的心。男人曾试着走入他的生活,要当男孩的父亲及朋友,可是终被男孩冰冷拒之门外,男孩甚至要求独居,为了满足他的欲/,男人送了一套房子给他做生日礼物,却不知,与男孩的心拉得更远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直到男孩毅然出国留学,他才遇到了一个倾听他心事的女孩,那女孩终于带给了他笑容。渐渐时,他变得开朗了,他不再去和哥哥比较,他不再孤单,在国外就与女孩定了婚,海成而归时,他把女孩带回了家、也不再独居回家住了。是女孩的开朗感染了他,自那以后,他肯开口称呼长辈,会叫哥、大妈、爸。

男人以为从此一家会幸福美满,岂又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男孩带回的女孩会移情别恋,又喜欢上了他的哥哥。在女孩住在家的二年,男孩并没看出女孩已经变心,还欣喜地带女孩四处游玩。没有人知道,原来哥哥在弟弟带未婚妻回来时,第一眼就喜欢上自己的未来弟媳,不过哥哥把情絮藏得很深,他不会和弟弟争,他知道弟弟从小到大都与自己比较,于是他把爱埋在心底痛苦地忍着,每次,他都躲在弟弟与弟媳的身后,看着二人甜蜜,足足忍了两年。

他宁愿默默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不想破坏这个和谐的家庭。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打握住底线,就在三年前,就是弟弟与弟妹相恋了二年后,二人结婚那天,因为他的一时私欲,在弟弟的新婚夜上,鬼迷心窍与弟妹一夜疯流……于是,弟弟受不了打击新婚夜上出外飙车,坠崖落海失踪了,二妈也一夜之间消失了……哥哥从此受内心的煎熬,他没娶女孩,女孩伤心出国,孰料,飞机失事了……"

故事,终于说完了,我听到沙漏沙沙的声音,还有我与凌志锋的沉重的呼吸。

脸孔传来一阵温热,我才知自己流了泪。

从来。我就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

我深深同情故事中的男孩,因为,这个男孩的模样已经在我脑海中渐渐成形,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我不愿想象,一个在妒忌中长成的男人,他是怎么活过来了?当他打开心门去接受这个残忍的社会时,又被人无情捅一刀,他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鼻子一酸,我说着违心话,困难吐字:"这个故事很感人,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凌志锋不答,反问:"如果你是那个女孩,你还会忍心再伤害故事里的哥哥一次吗?再让故事中的父亲失去一个儿子吗?"

我皱眉,心口咒骂着故事中的人物。

故事中的哥哥活该一辈子在自责中度过!他违背了常理,偷觑自己的弟妹就是乱轮,即使爱,他就应该来一场公平竞争,在弟弟与弟妹结婚前挑明,而不是等做了对不起的事再来自责!故事中的父亲更应该天打雷劈。做为人父,不仅没有给男孩父爱,还逼得他用一层妒忌的保护色来借此吸引父亲的注意。他真的很可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生的伴侣,就要招此巨变,若换是我,也会想到飙车放纵。

我沉默了好一阵,说着自己都感觉恶心的话:"我不会去伤害哥哥,相反,即使再选择一次,我也会选择自己深爱的男人,因为我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爱的女人,不是什么无欲无求大公无私的圣女。"

凌志锋凝眉,怔怔地看着我。

目光,在空中对峙。

许久,才听凌志锋长叹一口气说:"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只要你与小天幸福便好。"

我站起了身,困难地移动脚步,离开了这个让我万分难受的地方。

将出门时,凌志锋又说了一句:"这个故事,希望不要告诉任何人。"

点了点头,我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难受的表情一敛,我又换成羞赧的脸孔。

见我下楼,凌天迎了下来,神色复杂问:"我爸和你说了什么?"

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仅是问我对你是不是真心。"

凌天身子明显一震,眯起眼:"没有和你说其他?"

我故作狐疑姿态:"你希望他和我说什么?"

凌天一怔,最后摇了摇头:"没有,我以为他会劝你与我断绝关系。"

我冷笑,却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故意看了一眼时钟,说:"我该回去了,很晚了!"

"我送你回去?"凌天提议,不料凌母喊了一句:"小天!妈的一条项链不见了,你帮我找找!"

"听见了吗?你妈让你找项链,你最好找出来,不然责任可就推到我身上了!"这种小把戏,我玩得多了。越过凌天,穿回自己的高跟鞋。昂首走了出去。

走出凌公馆时,狼犬吉米站了起来,来一个送别,慵懒地摇着尾巴依依不舍地欢送。

我苦笑,孤单一人走在路上。

冬天的寒风,噬骨般的冷,我穿得不多,单薄的衣物完全挡不住寒风对身体的催残,我出于本能地打了个冷颤,把围巾将自己的脖子裹个结实。

我茫然地走!毫无目的。这一刻,突觉一阵孤寂,无依无靠,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

以前,我的性格从来不会像这般多愁善感,这一切,都因为Satan,是他改变了我的性格。

仰面,望着镰刀般的月亮,长长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按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传来毫无感情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

"Maple,我想喝酒……"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会是最好的倾诉对象。

等待许久,她真的同意了:"想拼酒便回别墅!我随时恭候。"

说完,咔嚓一声挂了电话。

瞪着手机,我凄凉地笑。

围巾拉拢了一下,我拦下一部的士钻入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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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ple,你知道Satan是谁吗?"

连喝了几杯,我问着吧台内慢条斯理调酒中的女人。Maple不曾抬头,依然故我,进行着一系列的动作,表情看不出一点波澜。

"知道。"她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是不是?"说完,我哈哈大笑,听不出是笑还是哭。

"意思你现在全知道了?"Maple睨我一眼,真佩服她的定力。

我点头,"是啊,我全知道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想不通,真的有够愚蠢的。"

"想见Satan吗?你们可以视频。"她挑了挑眉,分不清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猛喝了一口,摇头说:"不想见。"

Maple耸耸肩,说:"你应该见。凌天应该向你求婚了吧?届时你如何退身?没想过这个问题?"

身子一震,Maple第一次平声静气说:"别以为Satan在国外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此时,他正等着你的电话,他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Maple似乎早有预料,摇控一按,屏幕一闪……

Satan正躺在病床上,双手枕着头颅,静静望着天花顶上的水晶吊灯,看似在想着心事。

当视频接通时,才见他后知后觉转头,缓慢坐了起来。

一切明朗之后,我发现自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已经知道一切了?"沉默许久后,他问。

智者绝胜于千里之外,就是他的写照吧?我前脚刚离开凌家,后脚他便什么都知道了。

我点头:"是的,我已经知道了,你爸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没有爸爸!"Satan眼睛眯了起来,语气明显暗藏汹涌,看来,他恨的人不止凌天。我知道,他恨凌志锋给了他一个'私生子'不为人知的名号,更恨凌家所有的人。

我也激愤:"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有几个身份吗?段焰是你?Satan是你?凌什么的也是你?"

Satan五指猛地捉住被褥,狠声说:"由头到尾我从来没有承认自己姓凌,凌家也没有对外公布我这个私生子。我只有一个名字一个姓氏--段焰!请你牢记这个名字!"

"很高兴你有一条比你哥霸气的名字。"这时,我居然有这个心思开玩笑:"什么时候让我见识你的真面目?比那张灵牌上挂着的应该更帅吧?"

段焰静静地瞪着我,一直不语。

见他迟迟不动,我改口说:"算了,你真要摘下那道面具我反而不习惯了。"

段焰的习惯眯起眼睛,问:"凌天向你求婚了?"

"是啊!"佯装洒脱,举杯畅饮。"我是不是从明天起,不用去公司?直接玩失踪?"

内心,胆怯地等着他的答案。

他却冷酷说:"不!我要你答应他!"

手中的酒杯晃了一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力,他不是让我退出?而是要我答应凌天的求婚?嫁给别的男人?

"段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要我顺从你的狗屁报复游戏而去嫁给另一个男人?"我失控叫了出来:"我不要!我可以做你五年晴妇!但是五年之后还我自由!我爱嫁谁便嫁谁,你无权再干涉我的终身大事!"

段焰双目燃起火苗,吐字如冰:"你应该知道,自己没得选择!我要你做什么,最好别忤逆我的意思。"

原来游戏并没有完,是吗?

我赌气,狠狠灌了一杯。许久之后,才沉声说"我知道了!我会满足你的欲望,嫁给凌天。"

命不由我由天,还能怎么办?逃跑?报警?躲藏一辈子?

"别想着离开!你应该知道我想要找一个人相当容易!你!逃不掉。"段焰居然能看懂我的内心,霸道且自大拖长音节威胁。

狠狠瞪他一眼,我一手抢过Maple手中的摇控,手指一按,亲自切断了视频。

我虽同情他的身世!同情他的遭遇!但我也恨他对我的命令!恨他报复仇人时却要毁灭我的幸福。

要嫁是吧?行!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嫁入凌家!

看看完全了他的心愿,他是否就能真的开心?

"嗡……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吵得我再也无法入眠。

慵懒地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头,闭着眼睛伸手摸索床头柜翻找手机。就在手心传来冰冷,如是被泼了一盘冷水,一下清醒了,眼睛睁了开来。

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给我?

看着上面的陌生电话,我的眉心皱成了川字,但我还是按了接通键。

"喂……"试探地唤了一句。

对方沉默许久,才出声:"是我。"

听闻声音,我的身子明显一震,瞬间屏住呼吸。

即是天下人找我,也不可以是他。

司徒烨磊,为什么还要给我电话?我与你早就一刀两断了。

"你是谁?"我明知故问,不能让他知道我会深刻记得他的声音。

"你的前前前男友……"听我沉默,他又补充:"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夫。"

"哦,原来是昨天的新郎!"我扬高了调调,佯装洒脱。

没有人知,此时我的心却似被什么堵着,异常难受,鼻子还传来阵阵酸意,眼眶也一阵酸涨。

司徒烨磊忽地沉默,实在想不明,即打电话给我,为什么不说声?为什么?

我静静地等,谁也没有挂上电话。

许久之后,他沉重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我现在在XX国际机场,能不能再见你最后一面。"

国际机场?最后一面?什么意思?他要再次远渡重洋?他的妻子呢?他的妻子允许他离开吗?还是他离家出走?

脑中冒出一连串问题,仍旧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见我?

他的口吻满满的沉痛:"我十点十分的飞机,这一去未必回来,最后一个愿望你都不能满足吗?"

抬眼看壁钟,9:32分。真要命,还有半个小时时间,他搞什么飞机?难道让我思考的时间也不给吗?低咒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慌忙翻开被子跳下地,可是就在下地那一霎那,眼前一黑,我的身子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倒,还好我及时扶住床缘,明亮才渐渐找寻回来。

糟糕,怎么会头晕呢?

拍了拍头颅,一再告诉自己,是自己动作过大,血气不顺。一定是这样。

三分钟战斗澡,二分钟穿衣,我随意梳了一下顶上的鸡窝头,然后素面朝天飞奔出别墅。

"司机,拜托你快点!"我不时看着时间,心急如焚,都9:50分了,的士还在半路上等着红灯。

"小姐。赶时间就应该早点出发,你又不是不知道T市最多的就是红灯,最能耐的便是堵车,我们开车的哪个不希望道路通畅多载几个人?"司机终于忍受不住,一连串冒出几句。

我把嘴一闭,不再催促。

像是命运注定,才过几处红灯,车子刚到离飞机场不远的红灯处,又因一起交通事故,被迫堵车了。

望着那如长龙的队伍,我苦笑,扔下一百现钞,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小姐……小姐……"司机在叫唤,可我越跑越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飞机场奔去。

司徒烨磊,我会再见你一面!就一面!

该死的要等我!

为什么飞机场就在眼前,短短的一段路程总跑不近?

我用尽了力气,撞过街民,一直飞奔。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终于到了广场外,面色一喜。我冲入候机室,但偌大的候机室人头太多,身子转了一圈,我看不见司徒烨磊的身影。

慌乱拿出手机,刚想打司徒烨磊的电话,就在下一秒,手渐渐垂下,放弃了举动。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呆呆地望着起飞道正起飞的飞机,任由泪水籁籁掉落。

司徒烨磊终究还是走了,没有等到我,也没有因为徐清妍的深情而留下来。

抬步走向徐清妍,递上了一张纸巾。"擦擦吧!"

徐清妍木然转头,猛地一头裁入我的怀里,尽情的控诉:"为什么?为什么他爱的人仍是你?为什么?"

身子震了一下,我不语,任由她把泪水与鼻涕沾在我的衣服上,用沉默胜过了一切吧。

时间在渐渐飞逝,徐清妍哭得肝肠寸断,脆弱的模样让人不忍去推开她。

我与她都有着不幸,六年前。司徒烨磊也是这么不吭不响在我面前消失了。六年后,主角换了人,结局还是一样。

我以为司徒烨磊娶了徐清妍会幸福,张倩会得意,岂料会是这种悲剧。张倩终究还是失去了一个宝贝儿子。依我对司徒烨磊的了解,他不会再回来了!

这是谁的错?张倩的错?命运的错?

缓缓地,我推开徐清妍,劝说:"为了一个不懂珍惜的男人哭泣并不值!"

说出这句时,我又问了自己一句:昨天谁还对着大海尽情控诉的?

徐清妍一愣,这才想起我出现在这的原因,脸色一变,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哑口无言,怔怔地瞪着她。

"烨上飞机前还是打电话给你了是不是?"这个女人,说变就变,让人措手不及。

她想听谎言,我可以说,但我不想骗她。

"是的,他打电话给我了!"

徐清妍眼睛瞪大,泪水再次如掉线的珍珠滚落。

我长长叹一口气,这一次不再安慰她,转身欲走。

可当转身这刻,迎面走来一个怒气腾腾的女人,刚走近,不由分说,便狠狠一掌向我脸上甩来。

"啪!"一声,尖锐的声音引得候机室的人们纷纷侧目。

我捂着脸,狠瞪着张倩,盛怒之下,越瞪她的嘴脸越是讨厌,终于看不下去时,同样狠狠掴张倩一个嘴巴。

"啊!"张倩捂着脸,防不胜防被我打得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

"请你收敛起自己盛气凌人指高气昂的嘴脸!别人的脸不是你随便可以碰的!"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这已经是我忍耐的极艰。

张倩身子震了一下,回过神来,再次挥起手,还不怕死地又想掴来,同时尖叫:"把我儿子还回来!还回……"

她的声音未完,手腕却被我狠狠扼住。

"够了!"我用力一甩,张倩因穿着高跟鞋,一时站立不稳险些跌倒,要不是徐清妍扶住她,我可以预见她的狼狈。

"你失去儿子那是你自己的错!别把罪名乱扣在别人的头上!"我厉声对她吼了一句,再见她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转身,惊见凌天就立在不远外,霎时,我的身子像钉子般钉住不动。

刚才那幕,毫无疑问,他滴水不漏看完了。

缓步,他朝我走来,目光深邃深不见底,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不说话,我也不开口。

许久之后,他开口说了一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废话,连续在他面前出丑被人掴嘴脸,能不难看吗?躲避了他的视线,强装不在意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凌天望身旁的两个女人一眼,才说:"凌晨时司徒打电话说辞职我就觉奇怪,而后他母亲说他失踪,我第一直觉是机场,于是陪他母亲一起找来了,遇见你,是偶然。"

我僵硬地点了下头,陪他走出了机场。

就当上车那刻,我想起一事,见机不可失,停下脚步,问:"你是真心想娶我吗?"

凌天一愣,许久后,皱眉反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强装哭丧着一张脸,幽幽说:"没有人要我,这个世上恐怕再找比你出色的男人很难了?"

凌天的面色凝重,说了一句"我不会趁人之危,也不希望你赌气。"

他说自己不会趁人之危?那不是与凌志锋的说词很矛盾?

我没有嘲讽他,佯装苦笑耸耸肩:"看吧,一夜之间我什么都没有,初恋没有了,昨晚你的求婚也如泡沫,只是一个玩笑。"

"不是玩笑!"凌天说了一句:"现在我们就去一个地方,上车!"

"去哪里?"

"注册!"

"注册?"我心惊,车上却已经上路。

"我害怕你突然反悔。"

凌天回答似真似假,分不清里面深层的含义,让我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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